黎明前的天魔宮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靜謐中。赤紅的彼岸花瓣無聲飄落,在暗紫色天幕下如同滴落的血珠,每一片花瓣觸地時都會發(fā)出輕微的"嗤"聲,隨即化作一縷紅煙消散。墨陽的影子預警比預期來得更快——三日前他在精神世界看到的那些神將影像,此刻已經化為實體突破最外層結界。
"東北方,三百丈!"云昭的預警聲劃破寂靜。他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銀灰色短發(fā)被魔界特有的硫磺風吹得凌亂,淺金色眸子在暗處閃爍著預知的光芒。三秒后,正如他所預見的那樣,第一道神界的光刃精準劈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將玄鐵打造的欄桿熔成鐵水。
防御工事后方,星逸的風靈之力已經在指尖凝聚成小型旋風。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子秋修補好的蹴鞠——那個被青嵐抓破后又被他偷偷修復的皮球,此刻成了他最重要的護身符。"讓他們嘗嘗天魔眾的厲害。"他低聲自語,棕眸中閃過一絲決然。
映月沉默地檢查著臂甲上的魔紋,那些紫色紋路比三日前又蔓延了寸許,像是有生命的藤蔓在她皮膚下生長。她突然抬頭,黑眸中閃過一絲不安:"阿默大人呢?"
凌寒從一堆機關裝置中抬起蒼白的臉,深藍長發(fā)下的冰晶眼瞳微微收縮:"去啟動最后防線了。"他的指尖凝結著細小的冰凌,正在組裝一組改良后的魔能陷阱,"我們只要撐住一刻鐘。"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工坊角落——那里藏著雪霽送他的火絨獸毛球。
雪霽抱著染血的毛絨球,輕輕哼唱著預備咒文。她的歌聲比往日更加低沉,琥珀色瞳孔中倒映著遠處逐漸逼近的神光。當目光移向天魔宮深處時,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子秋仍躺在那里,由幾個傷殘戰(zhàn)士守護,全然不知自己已成為神界的首要目標。
"來了!"云昭的厲喝聲剛落,第一波箭雨已經破空而至!那并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由純凈光能凝聚而成的致命武器,每一支都刻著針對天魔血脈的詛咒符文。
神界的攻擊比想象中更加凌厲。光箭所過之處,巖石如同蠟油般融化,魔氣被凈化成刺鼻的白煙。更可怕的是,這些光箭仿佛有生命般會自動追蹤天魔血脈的氣息。
"防御陣型!"云昭的指揮聲在混亂中格外清晰。映月立即頂在最前方,雙臂交叉,紫色魔紋爆發(fā)出刺目光芒。光箭撞擊在她的防御上的瞬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就像千百把刀在刮擦金屬。
星逸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戰(zhàn)場邊緣。他將風靈之力發(fā)揮到極致,裹挾著魔界特有的硫磺砂礫形成小型沙暴,干擾敵方視線。每一次閃轉騰挪,他腰間的蹴鞠都會輕輕晃動,仿佛在提醒他守護的意義。
青嵐則完全釋放了獸化形態(tài)。他墨綠色的刺猬頭被血紅光芒籠罩,指甲伸長成利爪,背部脊椎凸起形成尖銳的骨刺。如同一頭發(fā)狂的兇獸,他直接沖入敵陣,利爪撕開了一個神將的護甲,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小心!他們帶著束縛法器!"墨陽突然從陰影中現(xiàn)身,黑眸中的暗影劇烈翻騰。他剛剛從敵方指揮官的影子中"看"到一個刻滿符文的金籠——那是專門用來囚禁"實驗體"的器具,內壁刻滿了抑制魔紋的咒文。
仿佛印證他的警告,一個身穿銀甲的神將突然高舉法杖,刺目的金光如漁網般撒向青嵐!那光網在空中發(fā)出詭異的嗡鳴,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割裂。
"青嵐!退后!"星逸的風靈之力瞬間爆發(fā),形成一道氣墻將獸化少年猛地拉回。金光擦著青嵐的腳尖掠過,在地面上腐蝕出蛛網般的溝壑。只需再慢半秒,青嵐的雙腳就會被那恐怖的光網切成碎片。
雪霽的歌聲就在這時響起。純凈的治愈之力化作淡藍色光幕,抵消了部分金光傷害。但她隨即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那些光網中蘊含著針對治愈者的反制咒文,每一次治愈都會反饋三倍痛苦給施術者。
凌寒的機關陷阱終于啟動。數十個改良后的冰晶炸彈同時爆炸,極寒霧氣瞬間籠罩半個戰(zhàn)場。神將們的動作明顯遲緩下來,鎧甲表面結出厚厚的冰霜,給了天魔眾寶貴的喘息之機。
"調整陣型!"敵方指揮官突然高喊。那是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高大神將,聲音透過面具傳出,帶著金屬般的冰冷質感。神將們迅速變換位置,形成一個完美的五芒星陣型。中央的神將取出一面鑲嵌著紅寶石的鏡子,鏡面正對天魔宮方向。
"那是。。。子秋的影像!"墨陽驚呼。鏡中赫然顯示著休養(yǎng)區(qū)內的情形:子秋安靜地躺在石床上,手腕上的咒印金線在沉睡中微微發(fā)亮,全然不知自己已成為活體標靶。
"他們要遠程激活咒印!"云昭瞬間明白了敵人的計劃,淺金色眸子因震驚而擴大,"必須打斷施法!"他的預知能力已經看到十秒后的恐怖畫面——子秋體內的咒印被完全激活,生命力在瞬間被抽干。
映月聞言,不顧一切地沖向敵陣。紫色魔紋在她全身亮起,防御力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強度。她硬生生撞開三個神將,肩膀被第四人的光矛刺穿也毫不停頓。鮮血順著銀色的矛桿流淌,卻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被魔紋蒸騰成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