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似和平的交易,或許只是風(fēng)暴來臨前短暫的平靜。對方看似失望離去,但那雙深色晶石后的眼睛,絕不會真正放棄對九泉的追尋。
“好了沒?”阿默收回思緒,淡淡問道。
“好了好了!”綺里小媛終于系好了最后一個扣子,拍了拍身上嶄新的護甲,雖然依舊風(fēng)塵仆仆,但總算恢復(fù)了幾分精神。她寶貝似的抱起那個裝著地脈血髓芝的玉盒,臉上又重新掛起了笑容:“走吧,阿默!我們快點回去給大姐制藥!”
阿默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領(lǐng)著她繼續(xù)向外行去。
只是他的感知,比來時更加警惕地覆蓋著周圍的每一寸空間。拿到地脈血髓芝并非結(jié)束,或許,正是另一場更大風(fēng)波的開端。而綺里小媛和她身上所代表的霧魂之力,已然在不經(jīng)意間,卷入了這場圍繞九泉的未知漩渦之中。
回去的路途果然異常順利,仿佛連地壑中的妖物都識趣地蟄伏了起來。僅有的幾場小規(guī)模遭遇戰(zhàn),也被實力大增、歸心似箭的綺里小媛?lián)]舞著重錘輕松解決。
很快,那龐大如山岳、靜靜懸浮于云海之上的馭界樞輪廓,便再次映入眼簾。熟悉的結(jié)界流光帶來令人心安的氣息。
兩人在馭界樞正下方的云層站定。阿默仰頭“望”了望那高懸的平臺,很是自然地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綺里小媛的腦袋,語氣輕松甚至帶著點理所當(dāng)然:“好了,小丫頭,載著我上去吧。”
綺里小媛正寶貝地抱著玉盒,聞言頓時嘟起了嘴,小臉上寫滿了不情愿和一點點小嫉妒:“為什么又是我?guī)惆??你自己明明那么厲害……”她一邊說,一邊夸張地比劃著,“你就那樣——‘呼’的一下!好像都不用使勁,就直接飛上去啦!又穩(wěn)又快!而我呢?”
她垂頭喪氣地踢了踢腳下的云氣,模仿著自己御劍時歪歪扭扭的樣子:“我還得吭哧吭哧地催動靈力,圍著這大家伙轉(zhuǎn)上好大一個圈,才能找準落點,說不定還會撞到結(jié)界上……累死啦!”
阿默聽著她委屈巴巴的抱怨,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帶著顯而易見的揶揄,卻并不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綺里小媛被他看得沒了脾氣,像只被戳破的皮球,最終認命般地長長嘆了口氣,肩膀耷拉下來:“好啦好啦~知道啦~我來就我來嘛……誰讓你是我?guī)煾改亍?/p>
她小聲嘟囔著,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將玉盒背好,確認系得牢固,然后運轉(zhuǎn)靈力。那柄光幻巨劍再次凝聚于腳下,只是比起之前,似乎凝實穩(wěn)定了不少。
“上來吧,坐穩(wěn)點哦!掉下去我可不負責(zé)!”她故意兇巴巴地說道,卻還是下意識地控制著光劍,讓其變得更加平穩(wěn)寬闊一些。
阿默輕笑一聲,腳步輕抬,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光劍之上,站在她的身后,衣袂在高速升起的氣流中獵獵作響,身形卻穩(wěn)如泰山。
“走咯!”綺里小媛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操控著光劍劍尖向上,猛地加速!
咻——!
光劍載著兩人,如同一顆逆飛的流星,直沖云霄!強勁的氣流撲面而來,吹得綺里小媛發(fā)絲狂舞,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她不得不全力維持著光劍的穩(wěn)定和方向,繞著馭界樞那巨大的弧形外壁開始盤旋上升。
正如她所抱怨的那樣,她的御劍術(shù)還無法做到阿默那般隨心所欲、直線升降的精準控制,只能采取這種相對穩(wěn)妥但耗時更長的螺旋上升方式。
光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線,時而靠近馭界樞閃爍著符文的結(jié)界,時而又因為控制不穩(wěn)而稍微偏離出去,引得綺里小媛一陣手忙腳亂的調(diào)整。阿默始終靜靜地站在她身后,沒有絲毫指點或幫忙的意思,仿佛只是在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
雖然過程有些磕磕絆絆,但光劍終究是承載著兩人,一圈圈地繞著馭界樞快速攀升,距離那高空平臺越來越近。
云氣在身旁飛速掠過,下方的熔淵地壑早已變成一片模糊的暗紅色疤痕。綺里小媛專注地操控著光劍,小臉因為靈力的消耗和精神的集中而微微泛紅,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
終于,在繞著馭界樞盤旋了不知多少圈后,平臺邊緣那熟悉的欄桿已然近在眼前。
“準備好!要降落啦!”綺里小媛大喊一聲,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光劍減速,對準平臺上一片空曠區(qū)域,緩緩地、略帶一點顛簸地……落了地。
光劍散去,兩人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馭界樞冰冷的甲板之上。
“呼……總算到了……”綺里小媛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汗,雖然有點累,但成功完成“運輸任務(wù)”還是讓她有點小得意。
而他們身后,是廣闊無垠的云海,以及剛剛脫離的那片依舊散發(fā)著不祥紅光的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