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畢后,白茉晴遞過藥瓶:"嗯,這樣就差不多了。這瓶藥粉是我一個精于醫(yī)術(shù)的朋友研制的,涂抹在傷口可以快速復(fù)原,你休息片刻,很快就能好。"
范士宇感激涕零:"多謝姑娘!"
白茉晴疑惑道:"你怎么會藏在這里?"
范士宇長嘆一聲:"唉,說來我自己都覺得像是一場噩夢。"他緩緩道出原委,"我原是一普通士卒,犯了錯被趕出軍營。家長被毀后,和娘子一路流浪到了盧龍府。"回憶昨夜驚魂,"昨天路過白府馬廄,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匹我養(yǎng)大的戰(zhàn)馬,本來只是想著晚上偷偷溜進去,摸一摸就好,沒想到在馬鞍袋里發(fā)現(xiàn)了那封軍報。"他懊惱地搖頭,"只怪我太好奇,拆開來看了一眼,因為內(nèi)容與流民相關(guān),又實在。。。。。。我太慌張了,驚擾了士兵。"
白茉晴追問:"里面說了些什么?"
范士宇欲言又止:"這。。。。。。"
白茉晴正色道:"我是仙霞派弟子,仗義助人是分內(nèi)之事,范大哥有難處,盡管開口。"
范士宇如釋重負,取出軍報:"看姑娘是很有本事的人,或許真的可以替流民做主。"又補充道,"不過我本來是想毀了這封軍報的,所以即使姑娘什么都不做,我也沒有半句怨言。"
白茉晴不解:"毀了?為什么?"
范士宇詳述驚險經(jīng)歷:"我趁夜色騎著馬跑出來,本想逃出城的,但城門緊閉,我只能逃往碼頭。"他摸著已愈合的傷口,"后面的盧龍軍緊追不舍,我又中了箭,索性在這里棄馬逃生,讓馬往北邊跑,我自己往南躲在貨棧里。"苦笑道,"他們搜索過碼頭,還好我僥幸沒被發(fā)現(xiàn)。"語氣漸轉(zhuǎn)低沉,"我那時心中激憤,想著一定要讓大伙兒都知道這封信的內(nèi)容。"神色又黯淡下來,"可我在碼頭下躲了這一晚上,又冷又怕,想到我舍身成大英雄,又有誰會照顧我的娘子?我為別人犧牲?卻什么都得不到,那我何必要逞這個能。。。。。。"最后頹然道,"我和我娘子都只是普通人罷了,在這個世道,能活命就不錯了,哪兒還管得了那么多呢。"
白茉晴沉默良久,范士宇活動著手臂驚喜道:"誒,我傷口已經(jīng)不疼了!都好了!這藥粉真的有奇效!"
白茉晴叮囑道:"昨夜那些士兵并不知道你的樣貌,眼下你又行動如常,現(xiàn)在出去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的。"指向粥棚方向,"你的娘子就在粥棚等你,會合之后立刻出城吧。"
范士宇鄭重頷首:"姑娘你也一切小心??!"
待范士宇離去,白茉晴展開軍報,只見上面赫然寫著:
盧龍軍右營都督親啟:
"自月初起二十六名流民已發(fā)往長白山充作礦役,遞補礦山空缺人力,遣往此地之臨時駐軍于日前回營。然大營內(nèi)仍有不足,需督促辦理。如有流民覺察頑抗,從速處決,勿生嘩變。"
白茉晴雙手微顫,難以置信:"把流民騙到長白山和軍營中做礦役?!"她攥緊軍報,暗下決心,"我一定要去找二哥問個清楚!"
回到碼頭時,白仲喬焦急迎上:"小妹!你跑哪里去了!我正要派人去尋你!"
白茉晴直視兄長:"二哥。。。。。。我都知道了。。。。。。"
白仲喬皺眉:"你知道了什么?"
白茉晴聲音發(fā)顫:"你們騙城中流民去做礦役的事。。。。。。"
白仲喬臉色驟變:"胡說什么!"
白茉晴舉起軍報:"我手上有一封大哥的密信,里面寫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