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宮的休養(yǎng)區(q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靜謐中。暗紅色的晶石鑲嵌在墻壁上,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染上一層血色。
子秋躺在石床上,雪霽的歌聲如同涓涓細流般縈繞在昏暗的室內(nèi)。她跪坐在床邊,琥珀色的瞳孔映著子秋蒼白的臉色,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他腕間跳動的脈搏上。歌聲中蘊含的治愈之力緩緩滲入,卻如同泥牛入海,幾乎激不起任何回應(yīng)。
"他的生命力。。。像漏水的袋子。。。"雪霽的聲音帶著哽咽,懷中的毛絨球被攥得變了形。凌寒站在墻角陰影里,深藍長發(fā)下的蒼白面孔看不出表情,只是手中正在組裝的機關(guān)部件發(fā)出細微的咔嗒聲。
子秋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開合:"。。。月姐姐。。。"這聲微弱的呼喚讓雪霽的歌聲驟然中斷,一滴淚水落在子秋的臉頰上。
雪霽指尖輕觸咒印,歌聲斷續(xù):“咒印在吞噬你的光…像冬夜偷走螢火?!彼晖子持忧锘覕〉哪樕兄缴θ缟陈┌懔魇?。
子秋睜眼摩挲袖口明庶門紋樣:“月姐姐說…傷口是光漏進來的縫隙。”他扯出虛弱的笑,“可這里…沒有光?!比A袍下手指蜷縮,仿佛抓住最后一縷人界記憶。
凌寒機關(guān)零件咔嗒作響,突然開口:“能量容器有十七處導(dǎo)流缺陷。若改造結(jié)構(gòu),痛苦可減三成?!鄙钏{長發(fā)下的蒼白面孔毫無波瀾,唯有指尖凝結(jié)的冰晶泄露關(guān)切。
雪霽搖頭輕嘆:“但魁予大人說,疼痛是蛻變的代價…”歌聲再起,毛絨球表面滲出細微血痕——她正以自身靈力為媒介疏導(dǎo)咒印反噬。
演武場上的氣氛與休養(yǎng)區(qū)截然不同。青嵐的拳頭狠狠砸在石柱上,指節(jié)迸裂的鮮血在石面留下刺目的痕跡。"該死!都該死!"他墨綠色的刺猬頭發(fā)根泛起紅光,身上的舊傷如同活物般蠕動。獸化的征兆越來越明顯——指甲變厚變長,瞳孔縮成危險的豎線。
云昭試圖靠近:"青嵐,冷靜點。"話音未落,青嵐已咆哮著撲來,獸化的右臂帶著破空之聲橫掃。云昭險險避開,淺金色眸子驟然收縮——這一擊若是命中,足以擊碎他的肋骨。
青嵐撕開衣襟露出赤紅烙?。骸翱醋忧锏哪恿藛幔?!下一個就是我!就是你們!”他眼中血絲蔓延,指甲獸化成利爪,“這烙印說是賜福,實為枷鎖!神界要我們生不如死!”
云昭淺金眸鎖定青嵐:“憤怒只會加速烙印侵蝕!想想魁予大人為壓制咒印承受的反噬!”銀灰短發(fā)在氣流中飛揚,預(yù)知危險的本能讓他率先踏前一步。
"讓我來!"星逸的身影如風般切入,利用速度優(yōu)勢繞到青嵐背后。但暴走狀態(tài)下的青嵐反應(yīng)更快,反手一抓就在星逸背上留下五道血痕。
星逸擦去嘴角血跡調(diào)侃:“喂!上個月誰弄壞蹴鞠,哭著求子秋修補的?”風靈之力裹住青嵐獸化的手臂,“現(xiàn)在想拆他救命容器,良心被魔氣吃了?”
映月突然沖上前,雙臂交叉硬接了這一擊。她皮膚下的紫色魔紋大亮,肌體防御力瞬間提升。"清醒點!"她咬牙喝道,雙腳在石地上劃出兩道深痕。
映月再硬抗青嵐一擊,腳下石板龜裂:“打?。〈蛩牢?!”黑眸迸發(fā)偏執(zhí)的光,“看看你的拳頭硬,還是幽漣大人說的‘守護’二字重!”紫色魔紋如荊棘纏繞臂膀。
就在青嵐即將再次攻擊時,一道細微的氣流突然切入他的膝蓋后方。這恰到好處的干擾讓他重心一歪,重重栽倒在地。阿默不知何時已站在場邊,青衫依舊纖塵不染。
"仇恨是劣質(zhì)的燃料。未焚敵,先灼己。"他的白瞳掃過青嵐身上發(fā)光的傷痕,"若要自毀,離群獨行。"
青嵐齜著牙想反駁,卻在接觸到那沒有瞳仁的眼睛時莫名一顫。墨陽從陰影中走出,閉目"看"著青嵐:"你的影子里。。。全是憤怒的碎片。"掌心托起暗影碎片:“我在你狂怒的影子里…看到神將嘲弄的嘴角。”碎片幻化神將持咒印法器冷笑的畫面。
深夜,墨陽獨自來到阿默的居所,黑眸中的暗影如同活物般流轉(zhuǎn)。他展開手掌,一團扭曲的影子在其中掙扎:"我在子秋的咒印碎片里。。。看到了不該存在的東西。"影子的表面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幾個神將圍坐在復(fù)雜的法陣前,法陣中央懸浮著一個縮小版的子秋虛影,"有人通過咒印。。。在窺探天魔宮。"
阿默的白瞳中金光微閃。他接過那團影子,指尖在上面輕輕一點。影子立刻展開成更清晰的畫面:那些神將正在記錄天魔宮的地形,標記著幾個關(guān)鍵位置,包括古樹試煉之地和魁予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