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誰想吃你!”綺里小媛急得跺腳,聲音又急又脆,“怎么樣怎么樣?藥呢?成功了嗎?好不好吃?”問題像連珠炮似的砸過來。
阿默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樸實無華的小木盒。木盒打開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沁人心脾的異香瞬間彌漫開來,聞之令人精神一振,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
盒內鋪著柔軟的絲絨,上面靜靜地躺著十顆龍眼大小、色澤深邃如瑪瑙、表面光滑瑩潤、隱隱有內斂光華流轉的丹丸。
“幸不辱命,”阿默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大功告成?!?/p>
“耶~~~~?。。 本_里小媛瞬間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興奮得原地蹦跳起來,差點一頭撞到艙頂,“太好了!太好了!阿默你最厲害了!”
葛清霏也終于忍不住露出了釋然而欣喜的笑容,只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fā)現她扶著門框的手正微微顫抖著。這小小的木盒,承載的是她徹底擺脫傷痛、重返正常的全部希望,由不得她不激動失態(tài)。
“大姐!快!快吃快吃!”綺里小媛歡呼過后,立刻急切地催促道,比自己吃藥還要著急,恨不得親手把藥丸塞進葛清霏嘴里,“現在就吃!吃了就好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葛清霏,又看看阿默手中的木盒,那模樣,仿佛葛清霏晚上一秒,藥效就會飛走一般。
葛清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情,對著阿默鄭重地點了點頭,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只沉甸甸的小木盒。
希望,近在咫尺。
葛清霏依言,從那小木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顆深邃瑩潤的丹丸。指尖微顫,將其送入口中。
那丹丸幾乎入口的瞬間便悄然化開,并非尋常湯藥的苦澀,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潤甘醇,仿佛瓊漿玉液般順喉而下。
緊接著,一股溫和卻磅礴無比的藥力如同初春解凍的江河,轟然在她體內奔涌開來!這藥力并不霸道,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與生機,精準無比地流向她四肢百骸每一處陳年舊傷、每一道撕裂的經絡、甚至是本源深處那些幾乎不可察的細微裂痕。
所過之處,如同久旱逢甘霖,枯萎的經脈貪婪地吸收著這生命的滋養(yǎng),斷裂的骨茬仿佛被無形的手輕柔撫平、重塑,臟腑間的郁結與暗傷被溫和地化開、修復……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暢感與輕盈感,如同潮水般迅速取代了往日無時無刻不纏繞著她的沉重與隱痛。
綺里小媛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葛清霏,迫不及待地追問:“怎么樣怎么樣?大姐,有什么感覺?是不是好了?”
然而,在她眼中,葛清霏服下丹藥后,外表似乎并沒有立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霞光萬道,也沒有脫胎換骨的白光。她頓時急了,猛地轉過頭看向阿默,語氣帶著擔憂和不解:“阿默!怎么……怎么好像沒有用?。看蠼憧雌饋磉€是那樣!”
阿默聞言,無奈地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仿佛被她的急性子打敗了,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若是吃一顆藥就能立刻羽化登仙、活蹦亂跳,你師父我早就飛升上界逍遙自在去了,還用得著在這兒陪你耗著?”
就在這時,葛清霏緩緩抬眸,那雙總是帶著些許疲憊的眼眸此刻清澈明亮,閃爍著難以置信的驚喜與激動。她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又試著微微挺直了腰背,感受著體內那久違的、蓬勃涌動的生機,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我感覺……整個身體……很輕盈?!狈路鹦断铝吮池摱嗄甑臒o形枷鎖。
“真的?!”綺里小媛瞬間轉憂為喜,興奮地幾乎要再次跳起來,“那就代表有用啦??!太好了!我就知道阿默最棒了!”
阿默這才微微頷首,神色恢復平靜,提醒道:“此藥藥性溫和卻持久,需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每日服用一顆,十日后,藥力完全化開,滋養(yǎng)透徹,方是真正的脫胎換骨,迎來徹底康復之時。”
葛清霏緊緊握著手中的木盒,感受著體內那真實不虛的變化,鄭重地點頭:“我記下了。”她抬起頭,目光真摯地望向阿默,千言萬語化作最深的感激:“阿默,謝謝你?!?/p>
阿默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淡然與溫和,他輕輕搖了搖頭:“你要謝的,是你自己?!?/p>
他的白瞳仿佛能“看”穿過往的歲月,聲音平和卻有力:“若非你自己心志堅韌,從未放棄,在那般重傷下硬生生挺了過來,又積極配合治療,堅持復健……即便有仙丹妙藥,也難有回天之力。是你自己的不放棄,才贏得了這重獲新生的機會。”
葛清霏怔怔地聽著,回想起多年昏迷中的黑暗與蘇醒后的艱難,眼眶不禁微微發(fā)熱。她看著阿默,阿默也“回望”著她。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那笑容里,有感激,有欣慰,有對過往艱難的釋然,更有對嶄新未來的期盼。
綺里小媛看看大姐,又看看阿默,雖然不太完全明白兩人之間那深沉的情緒流動,但也感染了這份喜悅,咧開嘴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陽光透過馭界樞的琉璃窗,灑在三人身上,溫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