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要去見外婆了……往后,聽阿奴姨婆的話。"
她的身形漸漸透明,如晨霧消散。海棠夫人伸手去抓,卻只握住一縷飄散的金芒。
海棠夫人抱著昏迷的小蠻,淚落無聲:"靈兒師姐若在,定不忍你如此……"
虛空中,似有憶如的輕笑傳來:
"娘親為蒼生而死,我為女兒而死……皆是宿命。"
風(fēng)過竹林,萬葉低吟,仿佛在哀悼又一位女媧后人的逝去。
而遠(yuǎn)在蜀山禁地的李逍遙,似有所感,手中擦拭越女劍的白絹忽地染上一滴鮮紅。
他怔然抬首,望向苗疆方向,心口驀地一痛。
"憶如……?"
無人應(yīng)答。
唯有劍穗上的紅繩,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如故人低語。
苗疆的傳信青鸞落在劍臺時,翅尖還沾著南詔的夜露。
李逍遙展開信箋,一枚褪色的紅綢劍穗滑落掌心——正是當(dāng)年他親手系在憶如越女劍上的那一條。
阿奴的字跡在符紙上浮動:"逍遙哥哥,憶如走了……她說,對不起。"
山風(fēng)驟烈,酒壺在指間迸裂,瓷片割破掌心,血珠滾落信紙,與早已干涸的淚痕混作一處。
"終究……連你也走了……"
劍氣失控炸裂,方圓十丈山石盡碎。待塵埃落定,劍臺石碑上已多了一道深達(dá)三寸的刻痕——"憶如"。
蜀山弟子凌音捧著食盒站在劍臺邊緣,不敢近前。
"自憶如師妹離世,師伯再未踏出劍臺半步……"
石臺上,李逍遙醉眼朦朧地抓起酒壇,醉臥劍臺:"醉鄉(xiāng)路穩(wěn)宜頻到……此外不堪行……",摔碎酒壇,琥珀色的酒液濺在刻字上,像一場遲來的慟哭。
"這酒……怎的比苗疆蠱毒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