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枯井回到暫住的院落,檐角風鈴在微風中叮當作響。小蠻雙手叉腰,得意洋洋:"怎么樣?我就知道肯定能問出些什么。"陽光透過樹葉在她發(fā)間投下細碎的光斑。
龍幽斜倚在廊柱旁,黑袍下擺隨風輕晃:"別犯傻了。"他豎起食指,"老實告訴你,假如他真是皇宮的侍衛(wèi),那么一定受過魔翳的訓(xùn)練,如果有人探問機密消息,只會給出假回答。"頓了頓,聲音壓低:"別說他只是老糊涂了,就算你拿什么東西逼問他,甚至控制他的意識,他也不會說真話。"
小蠻撅起嘴,裙擺上的銀飾叮咚作響:"哼,我才不信。"龍幽轉(zhuǎn)向一旁的藍衣女子:"不信你去問唐姑娘,人界也有這種方法。"
唐雨柔輕撫胸前垂落的發(fā)絲,溫聲道:"嗯,這個叫做祝由術(shù)。通常是用來治療癔病的。"她腕間的玉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龍幽眨了眨眼:"看……所以他說的那個九黎祠,多半是陷阱。只有聽信假消息的奸細才會上當。"
小蠻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繡鞋上沾了些許塵土:"臭龍幽,他說那里是魔翳的屬地,魔翳是誰呀?"
龍幽袖中手指微微收緊:"夜叉的攝政王啊,那幫皇族里最難對付的家伙。"他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攝政王?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小蠻歪著頭,發(fā)間銀鈴輕顫。龍幽頷首:"嗯,代理王位也有很多年了。要論老奸巨猾,沒有拼得過他的。"他抱臂沉思,黑袍上的暗紋若隱若現(xiàn):"我說還是算了,要真惹到這個老狐貍,非被扒掉一層皮不可。"
唐雨柔輕撫琴囊,柔聲道:"……我倒覺得,有去一趟的價值。"見龍幽投來驚訝的目光,她繼續(xù)道:"這幾日在祭都,覺得環(huán)境雖然艱難,百姓卻尚能安居,軍隊也訓(xùn)練得井井有條。這位攝政王一定相當有才能。"
龍幽搖頭:"唐姑娘太抬舉他了。"
唐雨柔指尖劃過琴弦,發(fā)出清越的聲響:"要打聽神農(nóng)鼎的事,還有誰比他更適合呢。我們這樣的普通百姓要去見攝政王是很難的。但是作為奸細——想必,至少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吧。"她頓了頓,衣袖上的流蘇隨風輕擺:"何況,夜叉族人對我們的態(tài)度一直很好,這位魔翳閣下更不像是會魯莽行事的暴君。"又補充道:"即使不能打聽到什么消息,也不至于會有殺身之禍。"
小蠻拍手笑道,腕間銀鐲相擊發(fā)出清脆聲響:"嗯,雨柔姐姐說得好!我就是這個意思。"
姜云凡站在廊下陰影處,小聲嘀咕:"誰信啊……"他腰間的佩劍隨著動作輕晃。
龍幽長嘆一聲,黑袍如夜般垂落:"啊夠了夠了。怎么一個個都……算了,去就去吧。既然你們都這樣,出什么事我都不管了。大不了再……"
"再什么?"小蠻湊上前追問,發(fā)間銀鈴叮咚作響。龍幽抱臂望向遠處宮墻:"沒什么,收拾你的東西去!九黎祠就建在皇宮外圍。要是情況不對,我們立刻就逃!"
小蠻歡快地轉(zhuǎn)了個圈,紅衣如蝶翼舒展:"嘻……夜探九黎祠,聽起來真刺激。"龍幽扶額嘆息:"唉……你……"
暮色漸沉?xí)r,眾人來到皇宮外圍。高聳的宮墻上,守衛(wèi)的鎧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小蠻躲在石柱后,壓低聲音:"還要等多久啊,為什么不能直接傳進去?"
龍幽隱在陰影中,黑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這段時間在皇宮正殿有一些能感知空間法術(shù)的護駕,過會才會撤走。貿(mào)然使用越行術(shù)的話,很容易被發(fā)覺。"他忽然指向?qū)m門,"看,換班的來了。"
一隊精銳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前來換崗,鎧甲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小蠻瞇起眼睛:"怎么又來了。。。。。。。好像還和大街上他們說得不太一樣?"
龍幽唇角微揚:"這個是古夜叉語,為了避免奸細混入,口令一類的都必須用這個。"他袖中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柱。
小蠻睜大眼睛,銀鈴隨著動作輕響:"魔界的人懂得真多啊。會說那么多種話。"龍幽繼續(xù)解釋,聲音如夜風般低沉:"這也是魔翳搞出來的名堂,教了夜叉族中原地方的語言。"他頓了頓,"因為魔族壽命很長,慢慢的也就流傳開了??慈私绲臅矝]問題。"又補充道:"算是托他的福,人類到這里生活甚至不會有什么障礙。夜叉也從人類那里學(xué)了不少東西。"
小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魔什么翳的,一定去過人界很多次咯?"龍幽望向遠處宮燈,眼中情緒難辨:"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