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0章 勿尋勿念（第3頁）

"哐當(dāng)——！"

李大娘砸碎的酒壇驚飛了檐下宿鳥。

"一群飯桶！連個(gè)丫頭都看不?。?鍋鏟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聲響，"找不回人，你們?nèi)o老娘滾蛋！"

司徒鐘的桃木劍貼著樹梢低飛，驚起山間夜梟。

"小祖宗誒。。。"他袖中搜靈符燃成灰燼，"你爹要是知道，非把老夫這把老骨頭拆了泡酒。。。"

碼頭邊，李大娘的錢袋重重砸進(jìn)少年懷里。

"小虎子！那丫頭偷了天蛇杖跑了——"她聲音突然哽住，"。。。快跑。。。把她追回來！"

王小虎握緊大刀，看見月光下蜿蜒的水痕——那不是普通水跡，而是泛著磷光的蛇形軌跡，正向著南方群山蔓延。

此刻的李憶如赤腳踩在溪石上，懷中殘杖發(fā)出溫暖的脈動(dòng)。她身后，客棧的燈火早已縮成星子大小。

"娘親。。。"小姑娘把臉貼在冰冷的杖身上，"憶如來帶您回家。。。"

夜風(fēng)吹散她的呢喃，草叢里突然亮起無數(shù)螢火，竟排成一條閃爍的小路，直指南詔方向。

阿默暗嘆，柴房酒漬今猶在，灶臺(tái)鍋鏟已蒙塵。稚女不解蒼生重，偷取蛇杖覓娘親。

“仙”字背后，盡是凡人扯不斷的癡纏苦痛。

李憶如來到大理后，根據(jù)殘片的指引來到女媧神廟。女媧神廟的穹頂破洞里漏下的不是月光，而是粘稠的血色光暈。李憶如仰頭看見神像左眼嵌著的半截拜月權(quán)杖，黑玉杖尖正滴落腐液，將青石地板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靈歸天地，勿尋勿念"——經(jīng)幡殘片上的朱砂字跡突然燃起幽藍(lán)火焰。天蛇杖殘片在她掌心劇烈震顫，尖端直指神像基座，力道大得幾乎要割破皮膚。

"咳咳。。。小丫頭是漢人？"守廟老嫗的枯手從陰影里伸出，骨節(jié)上纏著辟邪的紅繩，"快回頭！這廟十年前就成妖巢了。。。"她突然劇烈咳嗽，拐杖指向神像后方。

暗處蠕動(dòng)的血藤上，還掛著半截未消化的苗刀。

"婆婆，我娘親的法器在發(fā)光！"李憶如突然掙脫老嫗的手，"它認(rèn)得路！"

殘片脫手飛出，化作一道流光竄向神像底座暗道。老嫗踉蹌追出兩步，卻被驟然襲來的血藤纏住腳踝。"使不得！下面都是拜月的毒蠱——呃?。?

枯瘦身影瞬間被拖入黑暗。李憶如撲到暗道口時(shí)，只抓到半截?cái)嗔训募t繩。暗潮般的紫霧從地縫涌出，殘片的光芒在霧中明明滅滅，像極了她夢(mèng)中母親遠(yuǎn)去時(sh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