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3章 河西暗流（第2頁）

“為了月氏！為了復仇！”他身后那些被仇恨和恐懼沖昏頭腦的月氏戰(zhàn)士，也紛紛發(fā)出狂熱的吶喊，爭先恐后地撲向那懸浮的冰碗，搶食著那致命的“天狼之血”！

凄厲的獸吼和骨骼變異的異響瞬間充斥了整個冰窟！饕餮的精神投影發(fā)出無聲的、充滿快意的尖嘯。新的、更瘋狂的“獸血親兵”正在誕生！而祁連山冰川之下，那尊以萬千生靈為燃料的恐怖戰(zhàn)爭機器——“冰骸巨像”，其胸口的生物熔爐轟鳴聲驟然加劇，暗紅色的光芒如同蘇醒的惡魔之眼，穿透了厚厚的冰層！

河西走廊，即將迎來一場由冰與血、金屬與尸骸構成的滅世風暴！

與此同時，河西漢軍前哨營地，張掖郡觻得城。

肅殺之氣彌漫。剛剛經歷長途奔襲、在春季發(fā)動了第一次河西戰(zhàn)役、重創(chuàng)匈奴休屠王和渾邪王部的霍去病所部，此刻正在這座新筑的土城內短暫休整。營地里彌漫著濃烈的草藥味和傷兵的呻吟。年輕的驃姚校尉霍去病站在簡陋的城頭，遠眺著祁連山連綿的雪峰，眉宇間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凝重和疲憊。河西初戰(zhàn)雖勝，但匈奴主力并未遭受毀滅性打擊，月氏殘部的動向更是撲朔迷離。一種隱隱的不安，如同祁連山頂終年不散的陰云，籠罩在他心頭。

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躍上他身邊的城垛。司通回來了。它剛剛獨自深入祁連山，循著那愈發(fā)清晰的、冰冷而貪婪的輻射波動，探查到了疏勒南山深處的恐怖景象。它的狀態(tài)比在河南之戰(zhàn)時更加糟糕，額間那縷銀灰色的毛發(fā)光澤黯淡，熔金般的豎瞳深處也帶著難以掩飾的倦意。長途跋涉和持續(xù)的靈能消耗，讓這具曾沐浴星光的軀體也感到了沉重的負擔。

司通抬起前爪，鋒利的爪尖在夯土城垛上快速劃動。它畫出的線條急促而凝重：蜿蜒的山脈、一個被特意加深標記的冰川峽谷、峽谷深處一個由無數(shù)扭曲線條構成的恐怖巨人輪廓（冰骸巨像）、巨人胸口一個醒目的、搏動著的紅點（能源艙）、以及巨人周圍，那些形態(tài)扭曲、如同蟲豸般跪拜的簡筆畫小人（飲下獸化原液的月氏戰(zhàn)士）。

霍去病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雖然看不懂司通描繪的“冰骸巨像”具體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但那巨人輪廓、胸口紅點以及周圍扭曲的人形，結合司通眼中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讓他瞬間明白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和遠超想象的兇險！祁連山深處，匈奴人（或者說，那個隱藏在幕后的妖魔）正在打造一個足以毀滅一切的恐怖兵器！

“神獸…那東西…在哪兒？”霍去病的聲音低沉而緊繃。

司通爪尖指向疏勒南山的方向，又迅速在城垛上劃出一條極其復雜、如同迷宮般的路線：穿過冰塔林立的峽谷、繞過深不見底的冰裂隙、沿著一條被冰川覆蓋、幾乎無法察覺的古老地下河道…最終指向冰骸巨像所在的冰窟后方一處相對薄弱的冰壁。

它在描繪一條隱秘的、可以避開正面守衛(wèi)、直抵巨像核心的冰川密道！

霍去病死死盯著那條復雜的路線，如同最精密的沙盤推演，將每一個轉折、每一個地標烙印在腦海中。他眼中燃燒起熟悉的、不顧一切的銳利火焰。他深知，對付這種超乎想象的恐怖兵器，常規(guī)的攻城拔寨毫無意義，唯有以最精銳的力量，進行最致命的奇襲！

“我明白了！”霍去病猛地轉身，對著城下厲聲喝道，“傳令！全軍即刻集結！挑選一千名最精銳、最擅長山地攀援、最不畏死的勇士！攜帶所有火油、猛火雷！輕裝簡從，隨我進山！”

急促的號角聲瞬間撕裂了觻得城短暫的寧靜。漢軍的戰(zhàn)爭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疏勒南山，冰川峽谷深處。

寒風卷著冰晶，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刀片，抽打在臉上?；羧ゲ『退奶暨x的一千名漢軍死士，如同雪原上的白色幽靈，在司通的無聲引導下，艱難地跋涉在萬年冰川之上。他們用白布裹身，用獸皮包裹馬蹄，在崎嶇嶙峋的冰塔林和深不見底的冰裂隙間小心翼翼地穿行。司通那灰白色的身影在最前方，如同最靈巧的冰原獵手，時而駐足凝聽，時而輕盈地躍過危險的冰隙，用它那敏銳的感知和天生的方向感，精確地指引著隊伍沿著那條幾乎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古老地下河道冰蓋前行。

空氣越來越稀薄，寒冷刺入骨髓。隊伍中不斷有人因為嚴寒和高原反應倒下，被同伴默默抬到避風處安置。但無人退縮，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追隨著前方那道在冰雪中跳躍的灰白身影和霍去病那挺拔如松的背影。

終于，在穿越一片如同刀山般聳立的冰塔林后，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巨大的、被環(huán)形冰崖包圍的冰谷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冰谷中央，那座由無數(shù)凍尸和金屬構件拼合而成的恐怖“冰骸巨像”，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魔神，靜靜地矗立在慘綠色的幽光之中！它龐大的身軀投下巨大的陰影，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邪惡威壓和冰冷的死亡氣息！巨像腳下，冰面上散落著森森白骨和凍結的暗紅色血跡，幾個新近被凍僵的、形態(tài)扭曲的月氏人尸體被隨意丟棄在一旁，顯然是在“融合”過程中失敗的犧牲品。

而在巨像正前方寬闊的冰面上，一場血腥而詭異的儀式正在進行！數(shù)十名已經完成獸化、形態(tài)猙獰可怖的月氏戰(zhàn)士（烏孫翎為首），正驅趕著數(shù)百名被繩索捆綁、驚恐哭嚎的匈奴俘虜和月氏老弱婦孺，如同驅趕牲口般走向巨像腳下！巨像胸膛那個巨大的生物熔爐腔室正發(fā)出越來越響亮的轟鳴，腔室下方，一個由暗青色金屬構成的、如同巨口般的“投料口”緩緩張開，散發(fā)出濃烈的血腥和腐臭氣味！

“不！放開我孩子！”

“長生天啊！救救我們！”

“烏孫翎！你這個魔鬼！你背叛了月氏！”

……

凄厲的哭喊和絕望的咒罵在冰谷中回蕩。

“開始…獻祭！”懸浮在巨像頭頂?shù)镊吟丫裢队鞍l(fā)出興奮而殘忍的尖嘯，“以血肉…點燃神將的怒火！碾碎…漢人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