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寧靜,萬籟無聲。
黃子澄甩了甩衣袖,臉色不太好看,轉頭看向一旁的趙茂。
趙茂的頭發(fā)早已花白,毫無光澤。
見他走來,趙茂甚至沒有開口。
最初那幾天,兩人幾乎沒怎么說話。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黃子澄因不懂“養(yǎng)馬”的細節(jié),不得不向趙茂請教。
這之后,兩人之間的隔閡才慢慢消解。
從此,他們正式開始了每日喂馬的生活。
作為前任禮部尚書,趙茂對養(yǎng)馬已十分熟練,而黃子澄還得向他學習。
一來二去,原本朝中地位懸殊的兩人,竟有了些許“同甘共苦”的情誼。
有一天,趙茂忽然感慨道:“黃兄,你還年輕,等太子登基,你還回得去。我就不行了,年紀大了?!?/p>
黃子澄笑著回應:“趙大人身體硬朗,依舊可以為朝廷出力?!?/p>
趙茂大笑:“出力?老夫倒是想,可陛下還愿用我嗎?”
他頓了頓,語氣低沉:“黃大人,說句心里話,來到北境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也許,我們當初做錯了?!?/p>
黃子澄一臉疑惑:“為何突然這樣說?”
趙茂嘆了口氣,摸著自己的白發(fā)說道:“你看看我,已經老得只能喂馬了,毫無用處。”
“可那些年輕人,還在為朝廷、為大明拼命燃燒自己,黃大人,老夫自嘆不如?!?/p>
黃子澄以為趙茂是真心悔悟了。
他卻搖頭反駁:“誰說的?匹夫只有匹夫的勇氣,而我們這些為國家百年大計籌劃的人,才是朝廷真正的根基!”
“洪武帝讓我們來北境,不過是為了清除那些不服從他的人罷了。”
他冷哼一聲,“趙大人你可能不知道。”
“陛下流放我,不只是因為我主張削藩,更因為他看到了那場夢,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幻象,才把我趕出京城!”
“夢?”趙茂眼神一動,目光微閃,這幾天他已經多次聽黃子澄提起“夢”這件事。
“沒錯,就是那場夢!”黃子澄沒多解釋,只是提到了趙茂已經了解的“新糧”之事。
“陛下如今糧草充足,眼看新糧也快成熟了?!?/p>
“新糧?”趙茂再次追問,“是不是指那些新品種糧食?”
“正是?!秉S子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