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37章 你所言，未必全錯。（第2頁）

“咱們應(yīng)天府水霧彌漫，三殿下的說法恰好吻合現(xiàn)象，仿佛天衣無縫，連圣人未能解者都被補(bǔ)全?！?/p>

“可這并非真理，而是巧合！”

一名學(xué)子雙眼放光，聲音清朗：“【兩小兒辯日】，核心在于太陽視覺大小、寒暑變化與距離之辨?！?/p>

“三皇孫將其歸因于天地間露珠水汽?！?/p>

“可若真如此，那西北荒漠，滴水難覓，何以仍有晨日大而涼、午日小而熱之象？”

“既然一切皆因水汽，無水之處，又怎會出現(xiàn)相同景象？”

“按理來說，若天氣干燥，無露無霧，太陽的視覺大小應(yīng)無變化才對。”

“可事實(shí)卻是，即便在這樣的條件下，太陽依舊顯得忽大忽小?！?/p>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短暫的寂靜。

緊接著，人群中響起一陣低語。

“確實(shí)如此……我曾在荒漠行商，寸草不生，滴水難覓，但太陽仍會早晚變大變小。”

“我也見過！運(yùn)糧去西北那片旱地時，烈日當(dāng)空，卻分明感覺它剛升起來時比中午大上一圈?！?/p>

“以前沒細(xì)想，如今一提，竟真有其事?！?/p>

議論聲此起彼伏，像風(fēng)掠過麥田。

朱允炆嘴角微揚(yáng)，笑意藏不住地浮現(xiàn)在臉上。

齊泰與衍圣公對視一眼，眼中皆有振奮之色，仿佛立于高臺之上，勝券在握。

朱標(biāo)卻面色凝重，眉頭越皺越緊。

人群深處，老爺子默默佇立，目光沉沉，未發(fā)一言。

方孝孺輕撫長須，神情從容，宛如撥云見日的智者。

他緩緩抬頭，直視朱允熥雙眼。

“三殿下，此事您作何解釋？”

話落瞬間，楊士奇與解縉二人臉色微變，互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不安。

朱允熥面色微白，指尖微涼。

此前所據(jù)，不過是昨夜翻閱古籍，清晨見葉上露珠折射光影，靈光一閃所得。

可眼下……

似乎，漏洞已現(xiàn)。

“孔圣之道，傳承兩千載，歷久彌新。”方孝孺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

他語氣溫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三殿下年少聰慧，然眼見未必為實(shí)。經(jīng)義之深，在修心養(yǎng)性，不在外物變幻?！?/p>

“豈能因一時所見，便輕言推翻先賢之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