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早已預見,北境一旦重開互市,商貿勃興。
龐大的利益鏈條必將催生新的勢力集團。
這些力量來自士族門閥、軍功世家,乃至遍布各地的商幫聯(lián)盟。
面對巨額財富,鋌而走險不過是人之常情。
歷史長河中,從未有人能根除這種趨利本能。
所能做的,唯有引導與駕馭。
朱雄英從不自詡完美,他亦無意扮演圣賢。
他的身份清晰明確——朱家皇長孫,未來大明權力的核心。
故而對于任何可能動搖國本的苗頭。
必須在萌芽之時予以遏制。
更深一層的是,格物院已立,技術革新正悄然改變生產方式。
農業(yè)社會的形態(tài)終將被打破,工業(yè)的火種正在點燃。
可一個帝國若想綿延不絕,如何在技術變革的浪潮中牢牢掌握主導權?
這是一道難題,卻也是一道生死題。
“士紳可壓,但新貴必起。”
“技術未行,思想須先引領?!?/p>
“大明,只能是皇權至高無上?!?/p>
他低聲呢喃,似與自己對話。
千百年來,歷代帝王皆曾追問同一個命題。
王朝能否永續(xù)?
自秦掃六合,定一統(tǒng)之制,后世王朝便仿佛陷入輪回。
三百年,成了難以逾越的界限。
無論前期如何勵精圖治,吏治清明。
終難逃崩塌之局。
大明亦未例外,不過二百七十余載。
如今,洪武年間,改革已悄然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