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驥剛要站起。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神色緊張地走進廳堂。
“侯爺,有個女子在外求見,說是曾隨二皇孫來過府上?!?/p>
“女人?”周驥眉頭微動,目光一凝。
周德興望著自己這個平日不成器的兒子,心頭火起,正欲發(fā)作。可聽到“二皇孫”三字,神情驟然一滯。
他沉默片刻,緩緩道:“讓她進來。”
早年因軍制變革一事,他曾與朱允炆有過短暫交集??珊髞硎ヒ庖讯ǎ愠樯矶?,不再涉足其中。近來又因察覺兒子暗中勾結(jié)亂黨,整日提心吊膽,生怕惹禍上身,哪還有心思去理會舊日情誼。
今日宮中傳出消息——皇長孫現(xiàn)身朝會。
那位曾受先帝寵愛、近年卻銷聲匿跡的嫡長孫,終于再度露面?
說實話,他與那位長孫并無恩怨。在滿朝勛貴之中,他也素來不爭不顯,低調(diào)度日。
加之早年曾追隨太祖南征北戰(zhàn),有些舊情在,更不愿卷入奪嫡風波。
太子朱標寬厚仁德,若將來繼位,他只要安分守己,未必不能借新君登基之機,再晉一等爵祿。
那才是真正的安穩(wěn)富貴。
“待會兒少說話?!敝艿屡d低聲叮囑,“這女子非同尋常,與二皇孫關(guān)系匪淺,且一直被錦衣衛(wèi)盯著。”
“咱們府里清凈,老爺子向來信我,那些人或許不敢輕易動手。”
“但她今天來,無非是求援。你記住,無論她說什么,我都不會插手。”
“皇長孫已現(xiàn),大局初定?!?/p>
“天家的事,躲著走,才活得久?!?/p>
周驥默默點頭。
不多時,一道高挑身影步入廳內(nèi)。步履沉穩(wěn),神情自若。
女子相貌不算驚艷,唯眉目清秀,氣質(zhì)溫婉如水,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寧靜。
正是柳瀧玉。
“侯爺……”
她剛開口,周德興便抬手止住。
“柳姑娘,不必多言。”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承蒙皇恩,我才得以在此安居,閑時陪老爺子說說話,聊解寂寞?!?/p>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
“但有些事,不該想,更不該做。”
“二皇孫志向遠大,咱不攔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