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鴻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似乎想看出她是否被剛才的場面影響。“讓侍者帶你去,別走遠(yuǎn)。”
林薇在一位女侍者的引領(lǐng)下,離開了喧鬧的主會場,走向位于官邸側(cè)翼的洗手間。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聲被吸收,顯得格外安靜。壁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暈,將廊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就在她快要走到洗手間門口時,旁邊一扇虛掩著的、似乎是通往儲藏室的門內(nèi),傳來了壓低的、急促的交談聲。其中一個聲音,赫然是秦雨濃!
“……必須拿到!他山口一郎算什么東西,也敢跟我搶!”秦雨濃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秦姐,消消氣。東西現(xiàn)在在他手里,硬搶肯定不行。而且,那邊……似乎也盯上這東西了?!绷硪粋€略顯沙啞的男聲勸道。
“我不管!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想想辦法,無論花多大代價!”秦雨濃語氣堅決。
“或許……可以從那個林薇身上想想辦法?”男聲遲疑著建議,“沈驚鴻把她護得緊,但她總有機會落單。我看她剛才對那九連環(huán)也挺注意……”
“她?”秦雨濃冷哼一聲,“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片子,能有什么用?不過……倒是可以試探一下,看看沈驚鴻到底在她身上下了多少本錢……”
門外的林薇,聽得心驚肉跳!他們竟然在打她的主意!而且,他們似乎也認(rèn)為那套九連環(huán)至關(guān)重要!
她不敢再聽下去,連忙快步走進洗手間,反手關(guān)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心臟狂跳。秦雨濃果然不是善茬,為了那套九連環(huán),她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目標(biāo)和籌碼!
她在洗手間里待了一會兒,用冷水拍了拍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謶譀]有用,必須想辦法應(yīng)對。
當(dāng)她整理好情緒,走出洗手間時,卻發(fā)現(xiàn)沈驚鴻正站在走廊的不遠(yuǎn)處,似乎是在等她。他靠在廊柱上,指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雪茄,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怎么去了這么久?”他問,語氣聽不出喜怒。
林薇的心猛地一緊。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是單純的擔(dān)心?
“里面……人有點多,等了一會兒?!彼伊藗€合理的借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
沈驚鴻沒有追問,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故作鎮(zhèn)定的外表?!白甙桑馁u會快結(jié)束了?!?/p>
他伸出手臂,林薇再次挽住他。兩人沉默地走回主會場。
最后的幾件拍品波瀾不驚地拍出,慈善義賣在一片虛偽的祥和氣氛中落下帷幕。賓客們開始陸續(xù)告辭。
沈驚鴻帶著林薇,與領(lǐng)事夫人及其他幾位重要人物道別后,也準(zhǔn)備離開。
坐進車?yán)?,關(guān)上車門,隔絕了外面那個浮華虛偽的世界。車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
林薇看著窗外流光溢彩、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卻充滿了方才在走廊里聽到的對話帶來的寒意。
“剛才……”她猶豫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將聽到的部分信息告訴沈驚鴻,這既是示警,也是……一種姿態(tài)的表明,“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好像聽到秦小姐和什么人在說話,似乎……很生氣山口先生拍走了那套九連環(huán)?!?/p>
她選擇性地透露了部分內(nèi)容,隱去了秦雨濃提及她的那段。
沈驚鴻聞言,眸光微閃,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哦?她還說了什么?”
“聽得不太清楚,”林薇搖了搖頭,蹙著眉,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好像說……那東西對她很重要,要想辦法拿回來之類的?!?/p>
沈驚鴻沉默了片刻,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澳翘拙胚B環(huán),確實不簡單?!彼従忛_口,像是在對林薇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據(jù)說是明代宮廷巧匠仿照一件更古老的‘鑰匙’制成的把玩之物,本身價值有限,但據(jù)說其核心構(gòu)造,暗藏玄機,與某個失落的秘密有關(guān)?!?/p>
失落的秘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