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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沙龍暗流（第4頁）

一曲終了，沈驚鴻紳士地將蘇婉清送回她朋友身邊，然后徑直朝著林薇走來。

他來到林薇面前，在眾人注視下，微微欠身，伸出手，做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邀請姿勢，聲音低沉而清晰：“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我的未婚妻，跳下一支舞？”

全場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邊。

蘇婉清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臉色變得煞白。

林薇看著眼前這只骨節(jié)分明、充滿力量的手，又抬頭對上沈驚鴻那雙深邃如海、此刻卻只映著她一人身影的眼眸。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她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掌心，唇角揚起一抹明麗的笑容：“我的榮幸?！?/p>

沈驚鴻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向舞池。他的手掌溫暖而堅定，仿佛傳遞著某種無聲的力量。

舞池中，燈光變得柔和朦朧。沈驚鴻一手輕握著林薇的手，另一手紳士地虛扶在她纖細(xì)的腰后，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方才，應(yīng)對得很好?！彼吐曉谒呎f道，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耳廓。

林薇微微紅了臉，努力讓自己的舞步跟上他的節(jié)奏?！翱偛荒芤恢笨磕憬鈬??！彼p聲回應(yīng)，“而且，蘇小姐的意圖太明顯了?！?/p>

沈驚鴻的唇角似乎彎了一下，轉(zhuǎn)瞬即逝?！八蛔銥閼]。倒是你……”他頓了頓，舞步帶動她一個優(yōu)雅的旋轉(zhuǎn)，“似乎和那位顧記者，相談甚歡？”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林薇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不同尋常的意味。這……是在在意？

“顧先生為人正直，是個可以交談的朋友。”林薇斟酌著詞句。

沈驚鴻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帶著她在舞池中流暢地滑行。他的舞技極好，引領(lǐng)有力卻不失溫柔，林薇幾乎不需要思考，只需跟隨他的步伐，便能舞出動人的韻律。

“秦雨濃……和你說了什么？”他忽然又問，聲音壓得更低。

林薇心中一驚，他果然注意到了?！八嵝盐倚⌒纳娇谝焕?，還說……待在你身邊是福氣，也是考驗?！?/p>

沈驚鴻目光微凝，沉默了片刻，才道：“她的話，可以聽，但不可全信。這個女人，不簡單?！?/p>

“她是什么人？”

“一個成功的商人，背景復(fù)雜，與各方勢力都有來往。她販賣情報，也提供庇護，只要價格合適。”沈驚鴻的語氣帶著一絲冷意，“在她眼里，一切都是生意?！?/p>

林薇了然。原來秦雨濃是這樣一個游走于灰色地帶的人物。她的提醒，或許有幾分真實性，但更多的，可能是一種試探或者投資。

“那封‘密電’……”林薇趁著近距離的機會，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有進展了嗎？”她指的是之前文件中那份關(guān)于“特種礦石”運輸?shù)募用茈娢摹?/p>

沈驚鴻摟著她腰的手幾不可察地緊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如常?！斑€在破譯。對方很謹(jǐn)慎，用了多層加密?！彼皖^看她，眼神銳利，“你怎么會認(rèn)得那種初級密碼的變體結(jié)構(gòu)？”

該來的還是來了。林薇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在書房那日，她雖然借口“胡亂猜測”，但能指出那是日本外務(wù)省用過密碼的變體，本身就極不尋常。

她深吸一口氣，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半真半假地回答：“我父親……留下的筆記里，有一些關(guān)于密碼學(xué)的零星記載，還有幾種基礎(chǔ)密碼的示例。我小時候覺得有趣，翻看過，有些印象。那天的電文結(jié)構(gòu)，看著有點眼熟，所以大膽猜了一下?！?/p>

這個解釋，比之前的“落水后遺癥”稍微靠譜一些，也將來源推給了已經(jīng)過世、無法對證的父親。

沈驚鴻凝視著她，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儀，似乎要剖析她每一絲細(xì)微的表情，判斷她話語的真?zhèn)巍?/p>

林薇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不閃不避地回視著他。她能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生怕被他看出破綻。

音樂到了尾聲，一個悠長的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