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除了風(fēng)聲和偶爾的鳥鳴,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
但顧言笙的直覺告訴他不對。他示意林薇照顧好沈驚鴻,自己則如同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到洞口,撥開藤蔓,向外窺探。
過了片刻,他縮回身子,臉色凝重地低聲道:“不是搜捕隊。是……一隊人馬,大概十幾個人,穿著雜色衣服,背著槍,從山那邊過來,往東南方向去了。看裝扮……不像是鬼子或者偽軍,倒像是……山里的游擊隊?”
游擊隊?
林薇和沈驚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希望。如果能聯(lián)系上當(dāng)?shù)氐目谷瘴溲b,無疑會安全許多,也能更快地找到“石匠”。
“能確定嗎?”沈驚鴻低聲問。
“不能完全確定?!鳖櫻泽蠐u頭,“但看他們的行進方式和裝備,不像土匪。而且這個方向……可能是去襲擊日軍補給線的。”
這個判斷讓洞內(nèi)的氣氛稍微活躍了一些。
“跟上去看看?”林薇提議,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沈驚鴻卻搖了搖頭,眼神冷靜:“……情況不明……不能貿(mào)然接觸。萬一……是陷阱?!?/p>
他的謹慎不無道理。在這敵我難分的復(fù)雜環(huán)境下,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zāi)。
“那我們……”林薇有些失望。
“按原計劃。”沈驚鴻做出了決定,“去張渚,找‘石匠’。只有通過組織渠道確認的身份,才最可靠?!?/p>
希望的小火苗剛剛?cè)计?,又被理智壓了下去。但這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
他們重新點燃了篝火,但氣氛已經(jīng)不同。遠方可能存在的“自己人”,像是一道微光,雖然暫時無法觸及,卻指明了方向,也讓前路似乎不再那么黑暗絕望。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依舊在巖洞中休整。沈驚鴻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zhuǎn),已經(jīng)可以勉強在林薇的攙扶下短距離行走。顧言笙外出尋找食物的范圍也擴大了一些,帶回來一些野果和偶爾設(shè)陷阱捕獲的山雞,補充了大家急需的營養(yǎng)。
洞內(nèi)的生活枯燥而壓抑,但也在這壓抑中,滋生著一種奇特的、相依為命的溫情。林薇和沈驚鴻之間,無需太多言語,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能傳遞千言萬語。而顧言笙,則始終恪守著守護者的本分,沉默地承擔(dān)著最繁重的警戒和覓食任務(wù),將那片無形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第三天傍晚,顧言笙外出回來時,臉色比平時更加凝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
“怎么了?”林薇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顧言笙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在西邊那個山坳里,發(fā)現(xiàn)了……新的腳印和馬蹄印,還有……生火的痕跡。時間不會超過一天。而且,那些痕跡很雜亂,不像是獵人或者樵夫留下的。”
新的不明身份者!而且距離他們?nèi)绱酥?/p>
這個消息讓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這個巖洞,似乎也不再絕對安全了。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沈驚鴻當(dāng)機立斷,“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