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蝴蝶忍的哭泣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細(xì)微的抽噎。她依舊把臉埋在他頸間,不肯抬頭,仿佛這樣就能躲開剛才那個情緒失控的自己。
他也沒有催促,只是維持著擁抱的姿勢,掌心依舊一下下,輕柔地?fù)徇^她的后背。
“丑死了……”懷里傳來她悶悶的、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顯然是在指自己哭花的臉。
他幾不可聞地低笑了一聲,聲音透過胸腔震動傳來:“沒人看見。”
“你看見了。”她小聲指控,帶著點遷怒的意味。
“我忘了?!彼麖纳迫缌鞯鼗卮?,語氣里帶著縱容。
蝴蝶忍又不說話了,安靜地靠了他一會兒,才仿佛積蓄夠了勇氣,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和濕漉漉的睫毛。
她避開他的視線,目光飄向一旁矮幾上已經(jīng)涼透的栗子饅頭,沒頭沒尾地小聲說:
“饅頭……涼了?!?/p>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嗯”了一聲。
“下次……”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依舊有些啞,卻努力維持著平日的語調(diào),盡管沒什么威力,“下次我要吃豆沙的?!?/p>
“好?!?/p>
“要你親手做的?!?/p>
“好?!?/p>
“不許放太多糖?!?/p>
“好?!?/p>
她終于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紫眸被淚水洗過,顯得格外清亮,也格外脆弱。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輕聲問:
“真的……信我?”
他沒有任何猶豫,迎著她的目光,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信。”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蝴蝶忍凝視著他,仿佛要確認(rèn)他眼中沒有絲毫的勉強(qiáng)或保留。
最終,她像是徹底安心了,重新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極輕地呢喃:
“笨蛋……”
這次,聲音里沒有了火藥味,只剩下疲憊后全然的依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嬌憨。
他摟著她,感受著懷中人逐漸放松下來的身體,知道這場因愛與擔(dān)憂而起的風(fēng)波,終于過去了。
夜色深沉,燈火闌珊,唯有彼此相擁的體溫,真實而溫暖。
他感受著懷中人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指尖無意識地纏繞著她一縷微濕的發(fā)絲,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
“明明……按常理來說,應(yīng)該是妻子為丈夫準(zhǔn)備餐食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