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妻子為丈夫準備餐食點心。”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特的、混合著感慨與釋然的平靜。
“但我相信,在我們之間,究竟誰是‘妻子’,誰是‘丈夫’,好像……也不重要了?!?/p>
他是在說剛才的夜宵,也是在說他們之間這種超越了世俗角色定義、彼此支撐又彼此妥協(xié)的關系。
蝴蝶忍聞言,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沒有抬頭,臉依舊埋在他肩頭,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更深的不安:
“真不知道……如果你真走了,誰還能如此尊重我……
她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仿佛在腦海中竭力搜尋,最終帶著一絲絕望的茫然,輕聲道。
“……我想不出來?!?/p>
他瞬間聽懂了她話里未盡的含義——如果他真的英年早逝,她不會,也無法再接納任何其他人進入她的生命。
不是因為無人可選,而是因為,再沒有人能像他一樣。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泛起細密的疼痛。
他收緊了手臂,聲音低沉而帶著不贊同:
“怎么能這么想……”
他試圖勸解,帶著一絲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蒼白,“……相信別人吧?;蛟S……”
“不行!”
他話音未落,蝴蝶忍猛地抬起頭,打斷了他。她眼圈還紅著,但紫眸中卻燃燒起一種異常灼亮、甚至帶著幾分偏執(zhí)和瘋狂的火焰。
先前那點脆弱仿佛被這火焰焚燒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的決絕。
“不行!”她重復道,語氣激烈,“你以為我是在為失去一個‘愛人’而悲傷嗎?是,但不全是!”
她撐起身子,跪坐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逼視著他,話語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我是在害怕失去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夠真正‘看見’我全部的人!看見我的堅強,也看見我的脆弱;看見我的狠厲,也明白我的溫柔;支持我的復仇,也擔憂我的未來!”
“別人?別人能做到什么?”
她的語氣帶著尖銳的譏誚。
“他們或許會欣賞蝴蝶忍的美麗和強大,會同情她失去姐姐的遭遇,會敬佩她作為花柱的擔當。
他們可能會愛我,寵我,甚至愿意為我而死——就像很多隊士愿意為鬼殺隊獻出生命一樣,那是一種崇高的、卻也可能流于表面的忠誠和犧牲!”
“但他們能做到,眼睜睜看著我去赴死,而不發(fā)瘋、不崩潰、不強行干涉嗎?”
她搖著頭,眼神痛苦而清醒。
“他們做不到!他們會在最后關頭,被所謂的‘愛’和‘保護欲’沖昏頭腦,可能會用盡一切手段阻止我,哪怕那違背我的意志,哪怕那讓我抱憾終身!
他們的愛,會成為束縛我的枷鎖,會成為我通往復仇之路上的絆腳石!”
“你可以!”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混合著痛楚和奇異的驕傲,“只有你!只有你這個笨蛋,可以!”
“你知道我的結局可能是什么——是死在復仇的路上,是與童磨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