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做到不干涉她的決定,不替她選擇道路,他可以默默為她掃清障礙,為她創(chuàng)造快樂,但在所有這些“為她好”的藍圖里,她清晰地看到——沒有他自己。
因為他知道,有些選擇可能涉及她自身的意志與道路,甚至可能與他相關(guān)。
而當他預(yù)見到可能的分歧或危險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從來不是嘗試解釋,不是努力挽留,而是……他自己會主動提出離開。
他想要她永遠是她自己,那個獨立、堅強、沿著自己信念前進的蝴蝶忍,哪怕那條路上沒有他。
正是這種“隨時準備為了她所謂的‘更好’而自我犧牲、將她推開”的念頭,讓蝴蝶忍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無力。
蝴蝶忍越說越氣,聲音里帶上了壓抑不住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要是再這么想……我活下去的意義就完全失去了!有意思嗎?!”
她向前逼近一步,仰頭盯著那冰冷的面具,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現(xiàn)在,非常,非常,生氣!”
她可以接受他為了她赴湯蹈火,可以接受他那些神秘莫測的能力和代價,甚至可以接受他偶爾的惡劣趣味。這是他為愛人的擔當,她認。
但她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內(nèi)心深處那“可以隨時離開”的選項。
那否定了她所有的選擇,否定了她愿意與他共同承擔一切的決心。
面對她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和那尖銳的、直指核心的控訴,他卻只是輕輕笑了笑,語氣里帶著點戲謔和認命:
“風流慣了,”他聳聳肩,“不還栽你手里了?我離開什么啊?!痹噲D用玩笑化解這沉重的氣氛。
但蝴蝶忍不吃這一套,她冷笑一聲,話語如同鋒利的針:“你是說波波塔塔維奇?還是先生?還是現(xiàn)在這個總領(lǐng)了?”
她細數(shù)著他那些如同面具般更迭的身份。
她的話音未落。
他卻忽然抬手,動作流暢而堅定地,取下了那張一直遮擋著他面容的滑稽笑臉面具。
面具下,是那張她熟悉的臉龐,此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無奈、深情和絕對認真的神情。
他沒有回答她的質(zhì)問,而是直接俯身,精準地攫取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不容拒絕、帶著些許懲罰意味,卻又充滿了宣誓般力量的吻。
短暫,卻足以讓周圍的一切喧囂都遠去。
一吻結(jié)束,他稍稍退開,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她因驚愕和怒氣未消而微微睜大的紫眸,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都是。”
他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
“波波塔塔維奇,先生,總領(lǐng)……都是你的?!?/p>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不容置疑的承諾,“以后可能還有的身份,也都是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