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魔洞外,風雪呼嘯,氣氛卻比凜冽的寒風更加冰冷刺骨。
吳云騎在玄冰煞虎之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剛剛走出洞口的江源,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確保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江源?呵,我當是誰這么大陣仗,原來是鐘將軍麾下這位‘大名鼎鼎’的sss級神官啊!”吳云特意在“sss級”上加重了讀音,充滿了嘲弄,“怎么,在寒魔洞里逛了一圈,撿回條命,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根本不給江源開口的機會,語氣愈發(fā)尖酸刻?。骸皠e以為覺醒了什么勞什子‘齊天大圣’就了不起了!洪溫王將親口斷言,你這神官不被天庭認可,注定是個無法突破融神境的廢物!一個終身止步喚神境的家伙,就算頂個sss級的虛名,又有個屁用!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屁都不是!”
鐘無天聞言,勃然大怒,上前一步,聲如洪鐘:“吳云!你放肆!江源的神官品級乃天品喚神石親自測定,豈容你在此污蔑!至于突破之事,事在人為,豈是你能妄下斷言的!”
“污蔑?妄下斷言?”吳云嗤笑一聲,臉上盡是輕蔑,“鐘無天,我看你是被所謂的舊恩蒙蔽了雙眼!你口口聲聲維護他,那你可知道,此子在鎮(zhèn)岳山考核中,竟能暗中操控妖獸,殘害同為考生的歐陽家子弟!其行徑詭異,與妖魔何異?此事龍浩上尉可親眼所見!”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江源身上,語氣變得陰冷而惡毒:“要我說,此子心術不正,他那神官更是來路不明!什么‘齊天大圣’?聽都沒聽過!說不定,真如某些人所猜測,是個自封的‘野神’、‘妖神’!我看,他跟他那個剛愎自用、最終害得麾下軍團全軍覆沒的爺爺江戰(zhàn)一樣,骨子里就流著勾結妖魔的血!”
“吳云!你他媽放屁!”鐘無天額頭青筋暴起,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膛。江戰(zhàn)是他最為敬重的老上級,如今卻被吳云如此污蔑,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爛對方的嘴。但他性子剛直,論起口舌之爭和陰謀構陷,遠不是吳云這種人的對手。吳云搬出“操控妖獸”、“殘害同胞”這些看似有據可查的事情,又扣上“勾結妖魔”的天大帽子,偏偏鐘無天一時拿不出直接證據反駁,只能氣得渾身發(fā)抖,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憋屈:‘這狗賊!顛倒黑白,搬弄是非!老將軍一生為國,戰(zhàn)死沙場,竟被如此污蔑!江源明明可我我竟無法當場揭穿他!’
就在鐘無天氣勢被吳云壓過一頭之時,一個略顯蒼老卻異常堅定的聲音響起:
“吳副團長!此言差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北境軍團文職制服、鬢角斑白的老者排眾而出。他面容清癯,眼神卻銳利如鷹,正是北境龍驤驤軍團后勤總長——韓正云。韓正云與江戰(zhàn)的交情極深,這些年來,正是他頂住壓力,一直暗中主導著對江源家的資助和照料。
韓正云走到鐘無天身旁,毫不畏懼地直視吳云:“江戰(zhàn)老將軍的為人,北境的老兄弟誰人不知?他為國捐軀,馬革裹尸,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至于江源,他覺醒神官的過程眾目睽睽,何來‘勾結妖魔’一說?天庭不認,或許只是天庭的局限!我韓正云,相信江源這孩子的品性!”
吳云見到韓正云,眼中的譏諷更濃,仿佛早就等著他跳出來:“喲,我當是誰,原來是韓總長啊!怎么,這么多年了,還對你那位‘江戰(zhàn)大哥’念念不忘呢?”他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么護著這江源,一個不被天庭認可的、注定是廢物的d級神官,你也當個寶貝一樣護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韓正云有什么別的心思呢!莫非你是想借著照顧故人之孫的名頭,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好為當年江戰(zhàn)‘違抗軍令’的事情翻案不成?你這可是其心可誅??!”
藏在吳云身后、用圍巾遮掩面容的龍浩,此刻心中充滿了快意。他看著江源被吳云步步緊逼,看著維護他的人也被牽連指責,一股扭曲的滿足感油然而生:‘哈哈哈!江源!你也有今天!在鎮(zhèn)岳山,你出盡風頭,覺醒sss級神官,擁有天品契合度,連洪溫將軍都對你另眼相看!而我呢?我只能像個影子一樣躲在后面!我不甘心!憑什么?!現(xiàn)在好了,天庭不認你,你就是個廢物!吳副團長說得對,你就是個屁!看你這次還怎么囂張!終于終于可以給你蓋棺定論了!’
韓正云被吳云這番誅心之論氣得身子微微顫抖,他指著吳云,聲音因憤怒而有些發(fā)顫:“吳云!你你簡直忘恩負義!當年你初入北境,是誰在你被妖獸圍攻、命懸一線時,不顧自身安危將你從尸山血海中背出來的?是江戰(zhàn)老將軍!是誰在你屢次犯錯、險些被軍法處置時,力排眾議為你求情擔保的?也是江戰(zhàn)老將軍!是誰看你有點天賦,將自己珍藏的修煉資源分給你,助你突破瓶頸的?還是江戰(zhàn)老將軍!沒有老將軍,哪有你今天這副兵團長的位置?!你現(xiàn)在卻在這里污蔑他的孫子,詆毀他的清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吳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被戳到了痛處,但他立刻惱羞成怒地反駁:“陳年舊事休要再提!功是功,過是過!江戰(zhàn)違抗軍令致使軍團損失慘重是事實!”
就在這激烈的爭吵聲中,江源的腦海中,卻如同閃電般劃過了在寒魔洞中觸碰到夸父逐日杖時看到的記憶片段——那個截斷爺爺求救信號、面容陰鷙的軍官那張臉,與眼前的吳云漸漸重合!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