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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離去（第1頁）

第46章離去三日后，大無相寺山門外，晨霧尚未完全散去。

了因走下最后一級石階時(shí)，一輛簡陋的馬車已等候在路旁。

證道院首座空言、藥王院首座空善早已在此等候。

空言首座面容清癯，此刻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化開的沉郁。

他上前一步，將一個(gè)半舊的青布包裹遞到了因手中，聲音低沉：“了因，這里面有幾部老衲親手謄抄的《金剛經(jīng)》、《心經(jīng)》，還有藥王院備下的些許調(diào)養(yǎng)經(jīng)脈的丹藥。藥性溫和，或能……稍減痛楚。”

他頓了頓，目光避開了因平靜的視線，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愧意。

一旁的空善首座身形微胖，性情向來寬厚，此刻更是面露不忍，補(bǔ)充道：“了因啊，此去下寺，路途遙遠(yuǎn)，你務(wù)必……一路小心。下院清苦，若實(shí)在難熬，或是傷勢有變，便寄一封書信回來。大無相寺的山門，始終……是為你打開的?！?/p>

他說得懇切，眼中滿是惋惜。

了因接過那尚帶著體溫的包裹，觸手微沉。

他并未查看，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淺淡如云煙，卻看上去無比心酸。

“首座言重了。弟子本就是從下院一路修行上來的，又何談清苦？”

說話間，他的目光似是不經(jīng)意地掃過不遠(yuǎn)處一片茂密的松林，林影深處，似乎有袈裟的一角悄然隱沒。

了因心下了然，不再多言，雙手合十，對著兩位首座及那松林方向，深深行了一禮，動作雖緩，卻依舊保持著佛門弟子的儀軌。

“小僧走了，諸位首座，保重?！?/p>

說罷，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登上了馬車。

車輪碾過碎石路面，發(fā)出碌碌的聲響，載著那單薄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蜿蜒的山道盡頭。

空言首座望著馬車遠(yuǎn)去的方向，良久，沉重地?fù)u了搖頭，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他轉(zhuǎn)過身時(shí)，目光與從那松林中的戒律院首座空庭短暫交匯。

空庭首座面色冷峻，眼神復(fù)雜，對著空言微微頷首示意。

空言與空善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無言，隨即默然轉(zhuǎn)身，一同沿著來路，緩步返回那云霧繚繞的山門之中。

“嘎吱嘎吱”，簡陋的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

了因掀開有些破舊的車簾，看著前方正熟練駕馭著馬匹的俏麗身影——靜心師太。

靜心雖身著灰色僧袍，卻難掩其玲瓏身段，一頭青絲早已剃度，更顯得脖頸修長，側(cè)臉線條分明。

了因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問道：“靜心師姐，你……當(dāng)真要與小僧同行？”

沒了寺中長輩在場，靜心顯然放肆了許多。

她聞言竟猛地一拉韁繩，讓馬車緩緩?fù)Ｔ诼愤叄S即轉(zhuǎn)過身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還不待了因反應(yīng)，她突然伸手，用那與尼姑身份極不相符的輕佻動作，一把捏住了了因的下巴。

了因猝不及防，被她捏得微微一怔。

靜心湊近了些，一雙美目流轉(zhuǎn)，帶著幾分戲謔和不容置疑：“小和尚，你要是不怕死在半路上？我立馬調(diào)頭就走，絕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