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洛泱入夜,了因坐在院中石凳上,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映照著他布滿汗珠的額頭。
他雙手結(jié)印,體內(nèi)氣血如江河奔涌,在經(jīng)脈中不斷沖刷。
每一次氣血運轉(zhuǎn),都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刀子在切割肌肉,疼得他牙關(guān)緊咬,額頭青筋暴起。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了因終于收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羅當正抱著木盆站在一旁,盆里的清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小家伙見他醒來,連忙遞上一條粗布毛巾,眼中滿是關(guān)切。
“館主,這練功。。。很疼吧?”羅當怯生生地問道,聲音輕得像蚊子叫。
了因接過毛巾擦了擦臉,笑道:“你怎么知道?”
羅當指了指他的臉:“館主剛才的表情。。。就像我上次被野狗咬到時一樣?!?/p>
說著還做了個齜牙咧嘴的鬼臉。
了因聞言大笑,卻牽動了酸痛的肌肉,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羅當見狀趕緊扶住他的手臂,小手熱乎乎的。
沉默片刻后,羅當突然小聲問道:“館主。。。我能跟您學(xué)武嗎?”
了因一怔,低頭看著這個才到自己腰間的孩子:“你都看見練功這么痛苦了,為什么還想學(xué)?”
羅當絞著衣角,聲音有些發(fā)抖:“當初。。。二蛋就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就為半塊餿饅頭。。?!?/p>
月光下,孩子眼中閃著淚光:“要是我學(xué)了武功,就不用擔(dān)心以后討飯被人打了。”
了因胸腔如遭重擊,白日里街角那些瑟縮的小小身影與青平縣的舊場景倏然重疊。
沉默良久,他蹲下身平視著羅當:“羅當,你現(xiàn)在還太小了,筋骨未成。等你滿十二歲。。。到那時,我就教你武功,好不好?”
羅當?shù)难劬σ幌伦恿亮似饋?,像兩顆小星星。
“真的?館主說話算話!”興奮之下,他差點打翻了水盆,又手忙腳亂地去扶。
擦拭完身體,了因剛回到房間,便忍不住抽動了兩下鼻子。
空氣中飄散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胭脂香氣,還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眉頭微皺,用眼角余光在昏暗的房間里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的衣柜上。
“有意思。”他嘴角微微上揚,徑直走到銅鏡前,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腰帶。
“這天氣,倒叫人燥熱難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