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是個精瘦的年輕人,聞言探頭看了看,撇嘴道:“師叔說得是。您看臺下那些人,一個個如癡如醉的!”
漢子微微頷首,目光卻轉(zhuǎn)向高臺后方陰影處的兩人。
那兩人雖站得遠(yuǎn),但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眼力,一眼便看出絕非尋常人物。
尤其是那個披深紅袈裟的高大喇嘛,即便隔著這么遠(yuǎn),也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氣勢。
“師叔你看,”年輕人忽然壓低聲音:“后面那倆喇嘛,面色不太對勁啊。雖然聽不清說什么,但看那架勢,絕不是什么好話。”
漢子瞇起眼睛,仔細(xì)打量著那三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講經(jīng)的喇嘛始終面色平和,而后方那兩個卻隱隱透出不耐煩的神色。
尤其是那個身材精干的,眼神閃爍,時不時瞥向臺下信眾,帶著幾分輕蔑。
“這三人。。。不簡單。”漢子沉吟道:“那臺上大喇嘛講經(jīng),連我都受益匪淺,更別說臺下那兩個,氣息內(nèi)斂,絕對是高手!”
正說話間,講經(jīng)聲戛然而止。信眾們恭敬禮拜后漸漸散去,臺上的喇嘛緩緩起身,轉(zhuǎn)向后方兩人。
夕陽余暉下,那喇嘛的臉上竟顯出幾分疲憊。
“要起爭執(zhí)了?!睗h子呵呵一笑。
“三個月了……”桑延的聲音低沉,帶著明顯的不耐:“師弟你每過一城,都要停下講經(jīng)。這路上的時間,平白浪費了多少時間?”
桑普接口道,語氣帶著幾分輕蔑:“桑延師兄說的是,我們可是有要事在身啊?!?/p>
“師兄,師弟?!鄙=艿穆曇魩е蝗葜靡傻膱远ǎ骸爸v經(jīng),并非無用之功,貧僧這……亦是為那三千‘引子’之事,稍作彌補,減輕你我背負(fù)的業(yè)障。”
“業(yè)障?”桑延冷哼一聲,踏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帶來一股壓迫感。
“桑杰,你何時變得如此迂腐?那三千信徒能成為法王降臨的‘引子’,是他們的造化!待那九皇子執(zhí)掌大戍,我雪隱寺便設(shè)法喚醒法王前世記憶,那時弘揚我密乘真法,才是功德無量!”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桑杰:“你若真喜歡講,待我們將舍利子安然送至九皇子手中,助他奠定勝局。屆時,你便是想講上三年五載,也由得你。但現(xiàn)在,莫要再節(jié)外生枝,浪費時間!萬一再出差池,你我都擔(dān)待不起!”
一旁的桑普也幫腔道,臉上帶著一絲傲然:“師兄過慮了。如今我們?nèi)送?,師兄您已是無漏境境的高手,桑杰師兄也穩(wěn)固了無漏境的修為,便是小弟我,距離無漏也只差臨門一腳。這等陣容,除非是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歸真境老怪物親自出手,否則,誰能留下我們?”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篤定:“即便真有不長眼的來襲,只要我們?nèi)酥杏幸蝗四軌蛎撋?,將消息傳給九皇子。哼,大無相寺的怒火,這南荒有幾人能承受?”
桑杰聽著兩位師兄弟的話,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再說什么,但最終,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一聲重重地、充滿了無盡復(fù)雜情緒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