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今日絕難善了,冥府?dāng)[明車馬,絕非虛張聲勢。
只見他雙膝微屈,隨即猛地一蹬!
轟然巨響中,地面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他整個人已如一顆流星,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緊追牛頭使者而去!
兩道身影快得超出了常人的視覺捕捉能力,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已化作天際兩個細(xì)微的光點。
兩人離去,但那兩股恐怖的氣息卻依舊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著整個城池,讓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難,心膽俱寒。
就在眾人還未回神之際,孟婆輕笑一聲,她向前輕盈地踏出一步,目光落在桑杰喇嘛身上,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
“桑延大喇嘛既已赴約,我也不好讓貴客久等,桑杰大師,此地施展不開手腳,未免殃及無辜,還請移步一敘,如何?”
桑杰喇嘛眉頭微蹙,他方才大半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位日游神身上。
對方渾濁眼眸深處,竟藏著一縷似曾相識的幽光,如古井微瀾,讓他隱隱感到一絲熟悉,仿佛在過去曾有過交集。
可任憑他如何催動無漏境那近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在腦海中仔細(xì)搜尋,卻始終抓不住那一點靈光,只覺得那眼神深處,似乎藏著一絲極淡的……悲傷?
這感覺來得突兀,也與對方冥府日游神的身份格格不入,倒像古剎青燈下?lián)u曳的禪意。
孟婆的話語恰在此時切斷了桑杰喇嘛的思緒。
他心知肚明,冥府今日乃有備而來,而此刻孟婆的目標(biāo),分明便是自己。
避戰(zhàn)已無可能,否則雪隱寺千年威名便將折損于此。
他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那點疑慮暫且壓下,面色恢復(fù)古井無波,單手豎掌于胸前,沉聲道:“阿彌陀佛。既然孟婆相邀,貧僧自當(dāng)奉陪?!?/p>
“爽快?!?/p>
孟婆嫣然一笑,身影倏忽間已變得模糊,下一瞬,便出現(xiàn)在了數(shù)十丈外的街角屋檐下,再一閃,已是百丈開外。
桑杰喇嘛低宣一聲佛號,僧袍鼓蕩間,人便出現(xiàn)在數(shù)丈外,竟如縮地成寸般,緊隨著孟婆的身影而去。
兩人一前一后,速度極快,卻無方才牛頭使者與桑延大喇嘛那般攪動風(fēng)云的駭人聲勢,反而透著一種舉重若輕的從容。
街上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兩位絕頂高手已然遠(yuǎn)去,仿佛從未駐足。
“走…走了?”
“又兩位無漏境……”
驚呼聲、議論聲再次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望向冥府僅留下的那位日游神。
這時,桑普喇嘛的冷笑打破了短暫的沉寂,從一開始他便暗中探查這留下冥府日游神的底細(xì)。。
此刻,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哼,你這身上氣息藏而不露,貧僧還道是何方神圣,如今看來,不過是倚仗了某種遮蔽氣息的寶物罷了?!?/p>
面具之后,了因的眸光平靜無波,對于桑普喇嘛言語,他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是以沉默的姿態(tài)應(yīng)對。
桑普喇嘛見對方不答話,只當(dāng)是被自己說中了要害,心中那絲因?qū)Ψ缴衩厣矸荻a(chǎn)生的疑慮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輕視的惱怒。
他再次冷笑,聲音提高了些許,帶著毫不掩飾的倨傲:“老家伙!師兄他們另尋他處了結(jié)因果,獨獨將你留在此地應(yīng)對貧僧,想來是你修為在三人之中最為不濟(jì)!也罷,就讓貧僧來掂量掂量,你這冥府的日游神,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他刻意將“老家伙”和“最不濟(jì)”幾個字咬得極重,意圖激怒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