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城錢家,燈火通明的大廳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藥味與壓抑的氣氛。
錢老太爺背著手站在床榻前,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昏迷不醒的大兒子。
只見錢家老大面色鐵青,胸口處一個漆黑的掌印觸目驚心,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嘶啞的雜音。
“廢物!都是廢物!”錢老太爺突然暴怒,枯瘦的手掌重重拍下。
身旁的紅木茶幾應(yīng)聲而碎,木屑四濺如雨,正在把脈的老醫(yī)師嚇得渾身一顫,手中銀針險些墜落。
管家錢福弓著腰站在三步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老太爺息怒,老奴已經(jīng)派人。。?!?/p>
“查了三天就給我這個結(jié)果?”
錢老太爺猛地轉(zhuǎn)身,花白的胡須劇烈抖動,眼中怒火似要噴薄而出:“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我養(yǎng)你們這群飯桶有什么用!”
錢福還未來得及辯解,就見老太爺突然一掌拍來。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卻帶著凌厲勁風(fēng)。
錢福不敢躲閃,硬生生受了這一掌,頓時口吐鮮血倒退數(shù)步,撞在門框上才穩(wěn)住身形。
“再給你一天時間?!卞X老太爺?shù)穆曇衾涞孟癖骸安椴坏骄€索,你就去陪世杰吧?!?/p>
提到嫡長孫錢世杰,錢老太爺?shù)穆曇敉蝗贿煅省?/p>
他踉蹌著走到廳堂正中,那里擺放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顫抖的手掀開白布一角,露出錢世杰慘白的臉——那雙曾經(jīng)神采飛揚的眼睛永遠閉上了,嘴角還殘留著黑色的血跡。
“我的杰兒啊。。?!卞X老太爺老淚縱橫,枯瘦的手指撫過孫兒冰冷的面頰:“爺爺一定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錢福強忍胸中翻涌的血氣,悄悄拭去嘴角血跡,小心翼翼地上前。
他剛要開口,卻見老太爺猛然抬頭,眼中兇光畢露。
“阿福,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讓你對付青陽武館那禿驢的事?”
“老奴記得。。。”錢福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時偷眼觀察老太爺?shù)哪樕骸鞍凑绽蠣數(shù)姆愿?,老奴命人在那和尚的飯菜里下了青蚨散……?/p>
“結(jié)果呢?”錢老太爺突然轉(zhuǎn)身,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錢福雙腿不自覺地顫抖,作為家生奴才,他太清楚這位主子的狠辣手段。
“那禿驢不僅沒死,還在留香閣羞辱了世杰?現(xiàn)在世杰走了,他卻博了個好大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