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開示阿含經(jīng)而此刻,問禪路白玉長階兩側(cè),恰好有少數(shù)曾親赴青山寺法會、耳聞了因講經(jīng)之人!
他們原本便在竊竊私語,向身旁同伴激動描述當(dāng)日場景:“那日了因師傅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引經(jīng)據(jù)典卻又字字珠璣,聽得全場如飲醇醪,如癡如醉!”
“正是!他講到精妙處,雖不敢說天花亂墜,但當(dāng)時庭中飛鳥斂翅,似也凝神傾聽!”
經(jīng)他們這般一說,頓時吸引更多人圍攏過來。
一時間,問詢聲、驚嘆聲、求證聲此起彼伏。
人群越聚越多,竟以那幾個親歷者為圓心,形成數(shù)個小小人潮,個個面露驚奇與向往,交談熱烈。
原本備受矚目的問禪路,此刻顯出幾分冷清,與不遠(yuǎn)處鼎沸人聲形成鮮明對照。
九皇子原本被了因氣得吐血,被那幾個和尚喂下丹藥后,氣息漸漸平穩(wěn),面色也恢復(fù)了幾分。
他推開攙扶的僧人,眼中猶有不甘與怨憤,卻強(qiáng)壓下心頭怒火,咬牙道:“我不走!我倒要聽聽,這狂妄之徒能講出什么花樣來!”
他混入人群,悄然靠近,目光死死盯住了因。
此時四下人潮愈聚愈多,聲浪隱隱如潮水涌動。
玄意老尼姑見狀,微微一笑,轉(zhuǎn)向了因,聲音溫和:“小和尚,你這僧袍已被血污浸染,可需更換一件清凈法衣?”
了因低頭看了看身上那刺目的暗紅,血跡早已浸透僧衣,凝結(jié)成深褐色的硬塊,邊緣處仍有未干透的黏膩感。
他卻只是輕輕搖頭,目光平靜無波,朗聲道:“染塵亦是塵,染血亦是空。袍染赤色,心若明鏡,何須換?正好以此身相,示眾生無常之苦、無我之相。”
老尼姑聽罷,眼中驟然爆發(fā)出驚人的神采,仿佛暗夜中點(diǎn)亮了兩盞明燈。
她竟忍不住撫掌輕贊:“好!好一個‘袍染赤色,心若明鏡’!好一個‘示眾生無常之苦、無我之相’!”
她話音未落,已然起身,將原本自己所坐的的蒲團(tuán)位置讓了出來,伸手指向那空位,目光灼灼地逼視著了因。
“了因師傅,既有此等見地,此位——你敢坐否?”
了因抬眼,望向那蒲團(tuán)。
四周的人群因老尼的動作和話語而瞬間安靜下來,無數(shù)道目光——好奇的、懷疑的、期待的、不屑的——齊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然而,了因聞言,臉上不見絲毫怯懦,反而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格外醒目,與他染血的僧袍形成強(qiáng)烈對比。
“有何不敢?”
話音未落,他已邁步向前。
無視所有的目光,了因徑直走到蒲團(tuán)前。
“他竟真的敢坐?。俊?/p>
然而,了因就這么坐下了。
當(dāng)他坐定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氣場以他為中心悄然擴(kuò)散開來。
喧囂的人群徹底安靜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那血色的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