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入魔門?了因仰頭灌下一口酒,喉結(jié)滾動,清冽的酒液順著唇角滑落一滴,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口擦去。
躍動的火光映照在他清秀出塵的側(cè)臉上,竟無端鍍上一層落拓不羈的江湖氣。
他放下酒葫蘆,目光轉(zhuǎn)向始終緊盯自己的翟海安,忽然手腕一揚,將那白玉葫蘆遞了過去。
“前輩,要不要也來一口?”
翟海安罕見地怔住了。
他殺人無數(shù),見過垂死掙扎,聽過哀聲乞饒,更識破無數(shù)強作鎮(zhèn)定的虛張聲勢,卻從未遇上這般——在生死關(guān)頭,將酒囊遞予索命之人。
一時之間,他竟忘了回應(yīng)。
了因見他如此反應(yīng),不由輕笑出聲,晃了晃手中的葫蘆:“前輩放心,這酒里干干凈凈,絕無半點毒藥。”
他頓了頓,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談?wù)撎鞖猓骸爸皇怯X得,一個人喝悶酒實在無趣。再者說,前輩即將成功獵殺一位佛門天驕,難道不該提前慶祝一番嗎?”
翟海安瞇起眼睛,審視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坦然,甚至有些過分隨意的小和尚。
半晌,他嘴角扯動一下,緩緩點頭:“說得有理……確實應(yīng)該慶祝。”
他舉起葫蘆,卻沒有立刻喝,而是目光幽深地盯住了因。
“我倒是有些慶幸,是在你尚未真正成長起來時遇到了你?!?/p>
了因聞言,挑眉笑了起來:“哦?前輩此言,是認可小僧為佛門天驕了?”
翟海安冷哼一聲,仰頭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動作帶著一股狠厲的灑脫。
酒液順著他嘴角滑落幾滴,他隨手用袖口擦去,語氣斬釘截鐵,帶著冰冷的寒意:“活著的,才是天驕,死了的……”
他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帶著殘酷的平靜:“便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一個很快會被遺忘的名字。”
說罷,他將酒葫蘆遞了回去。
了因接過,也不嫌棄,就著翟海安剛才喝過的地方,同樣痛快地飲了一大口。
“前輩此言,倒是透徹在理?!?/p>
于是,在這荒郊野嶺、跳動的篝火旁,一場絕無僅有的詭異對飲開始了。
一個是魔門前輩,一個是佛門弟子,二人相對而坐,你一口,我一口,氣氛離奇地平靜,甚至滲出一絲似老友共酌般的詭異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