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都在我!是我不好!是我一時情難自禁,褻瀆了你!是我強迫了你!是我害你背負(fù)罵名!是我讓你陷入兩難!千錯萬錯,都是我彭君一個人的錯!”
“你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是那個聰明絕頂、光彩照人、重情重義的蓉兒!一點都沒變!要說壞,那也是我壞透了!是我自私貪婪,舍不得放開你!”
“至于給你的東西……那算得了什么?若能換你一笑,若能讓你的武道之路更順暢些,若能讓你的容顏常駐青春……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摘給你!”
“你只是……被我拖入了泥潭……是我欠你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這番“一切過錯皆歸我”的混賬邏輯,配合著深情款款的眼神和恰到好處的自責(zé)語氣,如同最有效的撫慰劑。
黃蓉看著他充滿“真誠”和“痛苦”的雙眼,聽著他毫無底線地將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負(fù)罪感和自我厭棄,竟真的被沖淡了許多。
是啊……是他強迫自己的……是他不好……自己也是受害者……
雖然理智深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反駁,但那聲音在彭君強大的“愧疚攻勢”和“深情告白”面前,顯得那么無力。
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握著的手也沒有抽回,只是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顫動著,遮蔽了眼中的復(fù)雜情緒。
看著情緒逐漸平復(fù)、安靜下來的黃蓉,彭君心中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管她是什么女俠、小姐、公主,一旦突破了那道防線,陷入這種悖逆?zhèn)惓5那楦袖鰷u,無不渴望聽到這樣知心貼己、將所有過錯歸咎于男人的“體己話”。
以及那些足以麻痹良心的“花言巧語”。否則,明知是火坑,為何還有那么多女子如飛蛾撲火般前仆后繼?
聰慧如黃女俠,終究也逃不過這人性弱點。
他深信,用不了太久,只要多接觸,多溫存,多給她這種“被珍視”、“被保護(hù)”、“錯不在你”的心理暗示。
她心中那份沉重的愧疚感就會慢慢消散,最終變得麻木,甚至?xí)樽约赫业健昂侠怼钡慕忉?,將這一切都變得理所當(dāng)然。
氣氛漸漸緩和。
黃蓉默默坐到彭君身邊的石凳上,拿起茶壺,安靜地為兩人斟茶。
彭君也適時地轉(zhuǎn)移話題,聊起古墓中的日常,說起郭芙的進(jìn)步,說起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趣事。
兩人之間的氛圍,竟仿佛回到了最初在古墓中相遇、尚未突破底線時那般,平靜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親近感,仿佛剛才的激烈沖突和沉重話題都未曾發(fā)生。
這份難得的平靜并未持續(xù)太久。
一陣刻意的咳嗽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花園一角的靜謐氛圍。
只見楊過從一片花木掩映的小徑后轉(zhuǎn)了出來。
他其實早已到了附近,遠(yuǎn)遠(yuǎn)瞥見師父彭君與郭伯母之間的互動。
那看似打情罵俏的捶打,那低聲細(xì)語的安慰,那份熟稔親昵……他立刻明智地選擇了回避,直到感覺那邊的氣氛徹底歸于平靜,才現(xiàn)身出來。
“師父,郭伯母?!睏钸^神色如常地走上前,恭敬地向兩人行禮問好。
黃蓉乍見楊過,臉上瞬間掠過一絲被抓包般的紅暈,但迅速被她壓下,恢復(fù)了長輩的端莊,微微頷首:
“是過兒啊。”她甚至自然地拿起一個新茶杯,為楊過也斟了一杯茶。
“過兒找為師有事?”彭君問道,神態(tài)自若,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楊過看看彭君,見他并無讓自己回避郭伯母的意思,便依言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他略作沉吟,將自己內(nèi)心對歐陽鋒去留問題的糾結(jié),毫無保留地傾訴了出來。
“……義父他……雖然昔日罪孽深重,但如今瘋瘋癲癲,渾噩度日……師父,郭伯母,他畢竟是過兒在這世上僅剩的親長之一了……將他逐出古墓,亦是放他自生自滅……過兒實在……于心難安,也恐為古墓招來非議……可留他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