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是誰,稍后你自會知曉。綠萼,”他直接喚了她的閨名,帶著一種奇異的熟稔,
“此地污穢,人心蒙塵,絕非你容身之處。隨我走,帶你去看一看這天地真正的廣闊?!?/p>
“先生……!”公孫綠萼心亂如麻。
離開?離開這個(gè)生活了十六年、雖然沉悶壓抑卻也是唯一熟悉的世界?投向這個(gè)強(qiáng)大到顛覆認(rèn)知、卻又如此陌生的存在?
“我……我……”她下意識地看向泥塘中的父親。
“萼兒!休要聽他蠱惑!”公孫止強(qiáng)撐著支起上半身,污泥和血水糊滿了半邊臉,儒雅盡失,只剩下扭曲的猙獰與恐懼,
“此人……此人妖法邪術(shù)!定是魔教巨擘!你乃我公孫止的女兒,絕情谷的少主人!豈能隨這邪魔而去?!快!樊一翁!眾弟子!給我拿下……呃!”
他的嘶吼戛然而止。
因?yàn)榕砭哪抗猓K于如冰錐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不再平淡,而是充滿了冰冷的審視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厭惡?仿佛在打量一件極其骯臟、令人作嘔的垃圾。
“公孫止,”彭君的聲音不再溫和,而是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冰冷,“本座本念及你乃綠萼生父,予你一分薄面,只取你女兒,不欲多造殺孽。奈何……”
他微微搖頭,似乎在鄙夷對方的愚不可及。
“奈何你口出污言,心思齷齪,更兼對本座……呵,”
彭君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公孫止那雙因恐懼和羞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
“尤其是對本座家中之人,曾起過那等下作不堪之念,妄圖染指……此念頭一起,便已是取死之道!”
此言一出,如同萬丈寒冰瞬間凍結(jié)了絕情谷!
公孫綠萼嬌軀劇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父親。
父親……對這位先生的家人……起過邪念?
她雖單純,卻也并非完全不懂世事,那“染指”、“下作”的含義,讓她瞬間明白了什么,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不!你……你血口噴人!”公孫止聲嘶力竭,試圖否認(rèn),但那驚恐扭曲的表情早已出賣了他。
他完全不知道彭君在說些什么,自己平日里也算行事謹(jǐn)慎,從未與人結(jié)下如此深仇大恨。
他驚恐地瞪大雙眼,大聲辯解道:“閣下定是誤會了,我公孫止一向循規(guī)蹈矩,絕無此等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