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手里攥著根糖葫蘆,糖漿沾了男人滿襟。
"爹爹笨!"
蘇嬋銀鈴般的笑聲里,那個能一劍斷江的男人正手忙腳亂地擦拭衣襟,抬頭時恰好撞上程英的目光。
陽光突然變得太燙。程英低頭去撿被風(fēng)吹落的發(fā)帶,卻聽見頭頂傳來帶笑的傳音入密:
"今晚子時,帶你去看終南云海。"
子時的更漏剛響過第一聲,程英就聽見窗欞傳來三記輕叩,推開雕花木窗時,夜風(fēng)卷著松針的清冽撲面而來。
彭君立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玄色勁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腰間玉佩泛著幽幽青光。
"怕高的話。。。"他伸手時,掌心躺著一粒琥珀色的藥丸,"這是。。。"
"不必。"
程英突然打斷,自己都驚詫于這份勇氣。她按住窗臺縱身躍出,鵝黃色裙裾在月下綻開如曇花,驚起檐角沉睡的銅鈴。
這個總低眉順眼的姑娘,此刻竟用桃花島嫡傳的"飛絮輕煙"身法,搶先一步踏上了最高的那株古松。
彭君挑眉,笑意漫過眼角。他足尖輕點(diǎn)追上去,故意保持著三寸距離,看著她發(fā)間銀簪在疾馳中微微顫動。
二人身影掠過參天古木,山風(fēng)逐漸裹挾來潮濕的云霧,程英忽然停在一處斷崖邊——前方已無路可走。
"閉眼。"
溫?zé)崾终仆蝗桓采纤p眼,彭君的聲音混著內(nèi)力震入耳膜,"接下來用聽的。"
失重感驟然降臨。程英感覺腰肢被鐵臂箍住,整個人騰空而起。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鼻尖卻縈繞著熟悉的松墨香,還有。。。一絲陌生的沉水香氣?
她忽然想起黃昏時看見李莫愁新?lián)Q的熏香,心頭莫名一刺。
"到了。"
覆蓋雙眼的手掌撤開時,程英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竟站在一根孤懸萬丈的冰晶柱上,四周云海翻涌如銀浪,月光將云絮染成半透明的鮫綃。
最奇異的是東面云層中浮著座發(fā)光城池,亭臺樓閣皆由星光勾勒,隱約還有笙簫聲飄來。
"海市蜃樓?"她下意識抓住身邊人的衣袖。
彭君卻搖頭:"是終南地脈溢出的靈氣。"
指尖輕劃,一道金光刺入云城,那些光影突然化作無數(shù)流螢向他們涌來。程英本能地后退,腳跟卻已抵到冰柱邊緣。
"噓。。。"男人從背后環(huán)住她,內(nèi)力化作暖流注入經(jīng)脈,"感受它們。"
螢火蟲般的靈光穿過身體時,程英渾身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