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看著眼前模樣大變的老者,那老者頭發(fā)花白,面容憔悴,若非黃蓉引領(lǐng),他實(shí)在難以相信,此人便是昔日五絕之一的西毒歐陽鋒,那個(gè)曾經(jīng)威風(fēng)凜凜的江湖高手。
黃老邪也是滿臉震驚,他雖曾猜測歐陽鋒處境凄慘,卻未料到竟如此不堪,還真是對江湖無常。
歐陽鋒抬起頭,渾濁的眼神望向兩人,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嘶啞著聲音道:
“啊,是你們啊,老乞丐,還有黃老邪。你們來此,可是來看我笑話的?我如今這般模樣,想必讓你們很意外吧?!彼穆曇糁袔е唤z自嘲。
洪七公看著歐陽鋒佝僂的身形和灰白稀疏的頭發(fā),喉頭滾動幾下,最終長嘆一聲坐到石凳上:
"老毒物,你我斗了半輩子,如今瞧你這模樣……"
他抓起腰間酒葫蘆猛灌一口,"這酒,老子分你一半!"
歐陽鋒顫巍巍接過酒葫蘆,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精芒。當(dāng)年華山論劍時(shí),洪七公寧可跳崖也不愿與他共飲,如今這葫蘆酒竟比靈丹妙藥更戳心窩。
他仰脖飲盡殘酒,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黃老邪立即運(yùn)指如風(fēng)點(diǎn)在他背心穴道上。
"咳咳…想不到臨了還能喝到丐幫的烈火燒。"
歐陽鋒抹著嘴角酒漬苦笑,"那姓彭的小子說得對,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他突然盯著洪七公腰間空蕩蕩的布袋,"你的打狗棒呢?"
三人同時(shí)沉默。
月光穿過竹葉在石桌上投下斑駁光影,洪七公摩挲著空布袋沉聲道:"半年前傳給魯有腳了。"
他瞥見歐陽鋒瞬間了然的眼神,苦笑道:"你猜得不錯(cuò),如今丐幫…已不是當(dāng)年的丐幫了。"
黃老邪突然拍案而起,玉簫在石桌上敲出清越聲響:"都這副德行了還打啞謎?老毒物你當(dāng)年搶《九陰真經(jīng)》的狠勁呢?"
他轉(zhuǎn)向洪七公,"還有你,明知幫里那群腌臜貨色…
“不說了,難得我們聚在一起,我們好好喝一杯?!秉S老邪打斷了兩人的話語,提議道。
“附議!”
“附議!”
等到第二日,三人悠悠轉(zhuǎn)醒,就聽見有人走了進(jìn)來。
"爹!"
黃蓉的聲音突然從竹林外傳來。
她拎著食盒疾步走近,她將食盒層層打開,四碟精致小菜配著溫好的花雕擺上石桌。
竹葉沙沙作響,洪七公夾起塊蜜汁火腿塞進(jìn)嘴里,含糊道:"不過蓉兒,這火腿腌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