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瞳孔驟縮,目光在刀白鳳與彭君相攜的姿態(tài)上掃過,突然想起剛才那句“我娘子的家”,一股難以置信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指著刀白鳳,聲音都在發(fā)顫:“你……你和他……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他本就因常年沉溺酒色損耗了氣血,此刻氣急攻心,胸口一陣翻騰,“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灑在身前的矮幾上,染紅了半卷散落的書頁。
刀白鳳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頭掠過一絲愧疚——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哪怕怨恨再深,見他如此模樣,也忍不住想上前攙扶。
可她的腳步剛動,便被彭君死死拉住。
“她為何不能和我在一起?”
彭君向前一步,擋在刀白鳳身前,眼神冰冷地看著段正淳,“你既然不懂得珍惜,又有什么資格阻止別人對她好?”
段正淳被這番無恥的言語噎得說不出話,手指顫抖地指著彭君。
只發(fā)出“你……你……”的氣音,胸口起伏得愈發(fā)劇烈。
彭君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也別生氣,更別用手指著我——因為我,也是你。”
話音未落,他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容貌、身形、甚至連身上那股溫潤中帶著慵懶的氣質(zhì),都在瞬間變成了段正淳的模樣!
“妖……妖怪!”
段正淳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嚇得連連后退,撞在軟榻上才穩(wěn)住身形。
他活了幾十年,雖知曉江湖上有易容之術(shù),卻從未見過如此逼真、如此瞬息萬變的手段,除了“妖怪”,他想不出其他解釋。
墻角的綠衫妾室更是嚇得渾身發(fā)抖,哪怕被點(diǎn)了穴道,也忍不住劇烈顫抖,連忙閉上眼,不敢再看這詭異的一幕。
刀白鳳站在一旁,看著兩個“段正淳”,心頭震撼不已——段正淳是她幾十年的枕邊人,彭君才與她溫存過。
可眼前這兩個身影,竟連細(xì)微的神態(tài)都一模一樣,她竟分不出絲毫破綻。
“我可不是什么妖怪?!迸砭⑷ブ苌砉鈺?,重新變回自己的模樣,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不過是修為高了些,能隨意改換容貌聲音罷了?!彼蛄恐鴿u漸冷靜下來的段正淳,心中暗忖:這老小子雖貪花好色,定力倒是比預(yù)想中強(qiáng)些。“你可知我為何要告訴你這些?”
段正淳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雖心中仍有懼意,卻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對方若想殺他,早已動手,沒必要這般周旋。他沉吟片刻,開口問道:“為何?”
“我說過,我也是你?!迸砭穆曇羝降瑓s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段正淳渾身一震,瞬間明白了什么——對方要的,是他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已無退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緩緩開口:
“我知道我今日難逃一死,只求你能善待鳳凰兒,善待譽(yù)兒,還有王府的下人……也請你放過其他段氏族人,他們與此事無關(guān)?!?/p>
彭君看著他眼中的坦然,心中掠過一絲認(rèn)可——倒也算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