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內(nèi)力護住心脈,九陽神功的雄渾內(nèi)力如同溫煦的暖流,透過掌心,源源不絕地渡入嬰兒體內(nèi),勉強吊住那一絲隨時可能斷絕的微弱氣息。
陸無雙和洪凌波緊隨其后,兩女臉色凝重,眸中憂色深重。她們能清晰地看到楊過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緊貼著他強健的背脊。
那是內(nèi)力催發(fā)到極致、心神高度緊繃的征象。懷中的嬰兒沒有任何聲息,若非那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起伏,幾乎與一塊冰冷的石頭無異。
那詭異的青紫色毒斑,在蒼白皮膚的映襯下,如同烙印般猙獰可怖,并且仿佛有生命般,在緩慢地、頑固地蔓延。
“楊師弟,撐得住嗎?”洪凌波催馬趕上幾步,聲音被迎面呼嘯的風撕扯得破碎。
楊過沒有回頭,目光緊緊鎖定前方蜿蜒的山路,聲音低沉卻異常清晰:“無妨!趕路要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日夜兼程,風餐露宿。餓了就啃幾口干糧,渴了便飲幾口冰冷的山泉。馬匹累得口吐白沫,便尋驛站重金換乘良駒,片刻不停。
沿途城池村鎮(zhèn)的繁華景象被急速掠過,化作模糊的背景。三人眼中只有前路和楊過懷中那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的生命之火。
越往北行,天氣愈發(fā)酷寒。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朔風如同冰冷的刀子,刮在臉上生疼。終于,當他們遠遠望見終南山那熟悉而巍峨的輪廓時,天空開始飄起了細密的雪粒子。
“快到了!”洪凌波指著遠方,聲音帶著疲憊的激動。
楊過精神一振,猛夾馬腹,速度再快三分!玄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撲向歸巢的鷹鷲。
終南山下,楊過勒住韁繩,抱著嬰兒飛身下馬,身形如電,直撲花園。陸無雙和洪凌波緊隨其后。
“師父!師娘!”楊過的聲音帶著內(nèi)力,穿透花園,在寂靜的的花園上空回蕩,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急迫。
片刻沉寂,隨即幾聲破空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只見兩道身影緩緩地在楊過眾人的面前落下面前站立的兩人,正是聞聲趕來的彭君和小龍女。
彭君依舊一身淡雅青衫,眼神沉靜;小龍女白衣勝雪,清麗絕俗的容顏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一只手輕輕護著剛剛顯懷不久的小腹。
“過兒?何事如此急切?”彭君目光如電,瞬間落在了楊過懷中那裹得嚴實、卻散發(fā)出濃重血腥與草藥腥甜混合氣味的襁褓上。
“師父!師娘!救人!”楊過語速極快,抱著嬰兒疾步上前,甚至來不及行禮。
“伏牛山途中遭遇邪人伏擊,這孩子被蛇群圍攻,身中奇毒!那邪人稱之為‘萬蛇蠱胎’,手段極其詭異歹毒!”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包裹,露出嬰兒那張青灰死寂、布滿恐怖毒斑的小臉。那猙獰的毒痕和微弱到幾乎停止的呼吸,讓沉穩(wěn)如彭君也不禁瞳孔微縮。
小龍女清冷的眸光落在嬰兒身上,秀眉微蹙,一絲凝重的憂色浮上眉梢。
“蠱胎?!”彭君的聲音陡然一沉,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意。
他上前一步,沒有絲毫猶豫,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快如閃電地點在嬰兒眉心、膻中、氣海數(shù)處大穴!
出手精準無比,力道拿捏得妙到毫巔,既護住嬰兒心脈最后一絲元氣,又避免了對這脆弱身體的二次傷害。
小龍女也立刻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搭在嬰兒冰冷的手腕上,感受著那幾乎斷絕的脈息。她修煉的玉女心經(jīng)內(nèi)力至陰至純,更能敏銳地探查細微的生機。
彭君的手并未離開嬰兒冰涼的身體,他雙眸微闔,神情凝重到了極致。
一股遠比尋常內(nèi)力精純、蘊含著勃勃生機的奇異力量——仙元之力,自他指尖緩緩渡入嬰兒瀕臨枯竭的軀體。
這力量帶著淡淡的、難以言喻的草木清香,仿佛初春融化積雪后萌發(fā)的第一縷生機,柔和地包裹住那脆弱如風中殘燭的小生命。
隨著這股蘊含著木之屬性的仙元之力源源涌入,驚人的變化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