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莫愁終于輕哼一聲,帶著點慣有的傲嬌,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說得倒是好聽。黃幫主,你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求相安無事?怕不是想把古墓也變成你的桃花島分舵吧?”
黃蓉聞言,非但不惱,反而心中一定。李莫愁能這樣說話,就表示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松動了!
她立刻展顏一笑,明媚如初陽:“莫愁姐姐說笑了。古墓是兩位姐姐的清修之地,更是他的根基所在,蓉兒豈敢喧賓奪主?只求一隅安身之所,能與……大家和睦相處便心滿意足。”
她巧妙地用了“大家”二字,將彭君也包含在內(nèi),更顯親近。
她頓了頓,決定趁熱打鐵,拋出一個重磅籌碼,將話題引向今晚的深層目的:“況且,前次彭君提議之事,關(guān)于歐陽鋒……蓉兒思慮再三,深以為然?!?/p>
提到歐陽鋒,李莫愁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小龍女的目光也驟然變得銳利如冰!
“那老毒物?!”李莫愁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恨意,“他害死師父,此仇不共戴天!若非……哼!”
若非彭君強(qiáng)力阻攔,加上察覺到歐陽鋒生機(jī)已如風(fēng)中殘燭,她早就動手了。
“莫急,莫愁姐姐。”黃蓉連忙安撫,眼神卻異常冷靜,“殺一個油盡燈枯、渾渾噩噩的老瘋子,固然能泄一時之憤。但,值得嗎?”
她在李莫愁冰冷的目光和小龍女無聲的注視下,緩緩道出彭君為她描繪的那番宏偉藍(lán)圖,并加入了自己的思考:
“與其殺了他,讓他死得不明不白,不如讓他‘活著’,成為楊過心中永遠(yuǎn)無法釋懷的愧疚之源!”
“楊過此子,天賦異稟,際遇非凡,假以時日,成就絕不會止步于大宗師之境。他將會是未來武林舉足輕重的巨擘!”
“這樣一位絕世高手,若因這份愧疚,這份價值,豈不比殺一個將死的老毒物強(qiáng)上千百倍?”
黃蓉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力量,將“復(fù)仇”與“利益”的得失剖析得淋漓盡致。
她看著李莫愁眼中恨意與理智的激烈交鋒,又看向小龍女——這位最直接的受害人傳人。
“龍姑娘,”黃蓉轉(zhuǎn)向小龍女,語氣更加柔和,“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尤為艱難。師仇如山。但……若你師父在天有靈,是希望看到古墓傳人為了一個行將就木的瘋子再添仇恨?!?/p>
“還是希望看到她的傳人放下執(zhí)念,換來古墓未來數(shù)十年的安穩(wěn)與強(qiáng)大庇護(hù),以及……一份能襄助天下蒼生的巨大力量?”
她巧妙地偷換了概念,將歐陽鋒的存在價值與古墓的整體利益捆綁在一起。
小龍女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她生性淡漠,對仇恨的執(zhí)著遠(yuǎn)不如李莫愁強(qiáng)烈。
她更在意的是古墓的傳承和……彭君的態(tài)度。
黃蓉的話,連同之前彭君的構(gòu)想,在她心中回響。她想起了彭君對楊過的看重,想起了他構(gòu)建古墓勢力的藍(lán)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