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被強(qiáng)大的震撼取代,最終化為狂熱的信仰。反抗的念頭在絕對的神跡面前煙消云散。
“我們是給神主大人干活!”
“神主大人賜予我們食物和居所!”
類似的口號(hào)迅速在所有營地蔓延開來。倭人俘虜們不再抵觸繁重的勞役,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贖罪的虔誠埋頭苦干。
中原難民們則更加堅(jiān)定了追隨“神主”的決心。彭君的形象,在澳洲這片初生的殖民地上,被徹底神化。
又是一夜纏綿。
看著身旁陸無雙帶著滿足與疲憊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一絲甜甜的笑意,彭君眼中掠過一絲復(fù)雜,隨即被堅(jiān)毅取代。
他輕輕為她掖好被角,身影從床邊消失。
下一刻,他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洪凌波的房間。
洪凌波并未入睡。她披著一件外衣,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眼神空洞中帶著一絲認(rèn)命般的平靜。
當(dāng)彭君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shí),她沒有絲毫驚訝,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動(dòng)一下,只是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那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有連日來的疲憊不堪,有被戲弄的羞憤,有對未來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后余生般的……解脫?
或者說,是放棄了所有抵抗后的疲憊投降。這種折磨的日子,終于要有個(gè)了斷了。石頭落地,塵埃落定。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彭君,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你贏了。
不需要任何言語。郎是否有情或許存疑,但妾身早已無力抗拒。
彭君走上前,伸出手,動(dòng)作罕見地沒有帶上慣常的霸道戲謔,而是帶著一種近乎確認(rèn)的力道,撫上她冰涼的臉頰。
洪凌波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閃,反而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疲憊的陰影。
所有的掙扎、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怨憤,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化為無聲的默許。
風(fēng)停雨歇,水到渠成。
第二日清晨。
陸無雙揉著眼睛,推開房門,正準(zhǔn)備去找?guī)熃阋黄鸪栽顼?。然而,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只見隔壁洪凌波的房門打開,一身清爽、神采奕奕的彭君,正從師姐的房間里走出來!他甚至還心情頗好地回頭對著門內(nèi)說了句什么,語氣帶著一絲慵懶的溫柔。
陸無雙的大腦一片空白,昨晚的溫存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一股被背叛和被欺騙的怒火轟地沖上頭頂!
她甚至沒看清彭君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尷尬和不自然,也沒注意到程英站在不遠(yuǎn)處長廊投來的、帶著了然與一絲揶揄的眼神,以及青蘅那雙清澈見底、滿是困惑的大眼睛。
“師……師姐!”陸無雙發(fā)出一聲凄厲又委屈的尖叫,猛地沖上去,一把拉住還穿著寢衣、臉色同樣復(fù)雜的洪凌波,幾乎是把她拖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被陸無雙用力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彭君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對著程英和青蘅道:“咳,走吧,吃早飯去。”程英嘴角含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拉著懵懂的青蘅跟了上去。
而在陸無雙的房間里,氣氛則降到了冰點(diǎn)。陸無雙氣得渾身發(fā)抖,眼圈通紅,指著洪凌波:“師姐!你……你和他……昨晚……你怎么可以!”她語無倫次,只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