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蒙古服飾,心中已有了決斷。
這些日子,華箏雖登上蒙古最高位置,但彭君清楚,暗中的勢力仍未停歇。
暮色漸濃,克魯倫河的河水泛著粼粼波光,映照著蒙古王庭的燈火。
彭君站在自己的營帳外,望著不遠處那座裝飾華麗的黃金大帳。
那是華箏成為蒙古最高統(tǒng)治者后,新搭建的居所。
彭君邁步走向黃金大帳,帳外的侍衛(wèi)見是他,紛紛躬身行禮,沒有絲毫阻攔。
帳內,華箏正坐在案前,翻閱著各部落送來的貢品清單,見彭君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文書,笑著起身:
“彭先生來了,快請坐。今日那達慕大會的余韻還在,各部落送來的貢品比往年多了不少,先生可要看看?”
彭君走到案前坐下,卻沒有看那份貢品清單,而是直視著華箏的眼睛,語氣嚴肅:
“公主,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要向你坦白。我并非只是靈鷲宮的謀士,我的真實身份,以及我來到蒙古的最終目的,或許你從未想過。”
華箏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她看著彭君認真的神情,心中隱隱有了一絲預感,點了點頭:
“先生但說無妨,無論先生是什么身份,華箏都相信,你從未有害我之心?!?/p>
“多謝公主信任?!?/p>
彭君望著華箏眼中毫無保留的信任,心中微動,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段時日朝夕相處,他怎會不知少女的心意。
從最初對“漢人謀士”的好奇,到后來對他謀略武功的敬佩,再到如今望向他時眼底藏不住的溫柔,這份情愫早已在草原的風里悄然生長。
華箏自己也清楚,比起記憶里那個讓她牽掛多年的“靖哥哥”,彭君無疑要優(yōu)秀太多。
郭靖雖有俠肝義膽,卻總在家國與個人情感間猶豫;而彭君不同,他目光堅定,行事果決,無論是整頓靈鷲宮、穩(wěn)定蒙古內亂。
還是為她謀劃汗位,每一步都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曾無數(shù)次在夜里回想,若早遇彭君,或許就不會有當年遠嫁西域的遺憾。
彭君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輕輕落在華箏的額間。
那觸感輕柔卻堅定,像是一道鑰匙,瞬間打開了華箏記憶的閘門,前世里,她作為蒙古公主在郭靖和成婚后便孤身一人。
后來彭君和黃蓉過來接走自己和郭靖成婚,再后來彭君千將她接回身邊。
雖以“報恩”為名,卻默默護了她半生安穩(wěn)。
那些年在江南的日子,他會陪她看西湖的煙雨,會聽她講草原的故事。
片段如走馬燈般閃過,最后停在彭君當年送她的那支玉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