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君冷笑一聲,“事到如今還敢狡辯,你暗害發(fā)妻,覬覦他人妻女,種種惡行,天理難容!”說罷,彭君抬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朝著公孫止射去。
公孫止大驚失色,拼盡全力想要躲避,卻哪里躲得開。劍氣瞬間穿透他的身體,他慘叫一聲,再次噴出大口鮮血,癱倒在泥潭中。
氣息微弱的公孫止則是看著那站在長劍上,宛如天人般高高在上的人!難道這人是裘千尺的娘家人?
可看著不像啊,可從他話語中似乎又知道自己和裘千尺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樊一翁和眾弟子更是聽得頭皮發(fā)麻,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谷主竟然……竟然對這位恐怖存在的家人起過邪念?這簡直是……
彭君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秒都是褻瀆。他甚至沒有動手。
只是意念微動。
“嗡——!”
懸停在他腳下的那柄寒光長劍,驟然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龍吟!劍身之上,璀璨奪目的光華瞬間爆發(fā),一股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的凜冽殺意,如同實質般席卷而下,瞬間鎖定了泥塘中的公孫止!
這殺意是如此純粹,如此恐怖,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罰,帶著泯滅一切的意志!
公孫止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恐懼淹沒了一切思考能力,求生本能讓他爆發(fā)出凄厲的尖叫:“饒命——!前輩饒……”
公孫綠萼見狀,淚水奪眶而出,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先生,求求您饒了我父親這一次吧,他若有過錯,我愿代他受罰。”
話音未落!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穿透空氣的銳響!
那柄光華萬丈的長劍并未移動分毫,但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無形無色的璀璨劍罡,卻從劍尖驟然迸發(fā)!
如同瞬移般,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在公孫止最后一個“命”字即將出口的剎那——
精準無比地,洞穿了他的眉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公孫止臉上的驚恐、扭曲、絕望,以及那殘留的一絲不敢置信,全都定格了。他高高揚起的頭顱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氣,眼神中的光芒頃刻黯淡,如同熄滅的燭火。尖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嚨里發(fā)出的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咯咯”輕響。
一道細微的血線,緩緩從他的眉心滲出,滑過高挺的鼻梁,滴落在渾濁的泥水中,暈開一小團刺目的紅。
死寂。
真正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了整個絕情谷。
谷主的尸體,依舊保持著半撐起的姿勢,凝固在泥塘之中,眉心那一點殷紅,如同一個詭異的印記,宣告著這場毫無懸念的審判與終結。
樊一翁和一眾弟子,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渾身篩糠般顫抖,眼神空洞,連恐懼的念頭都被這雷霆般的手段震得粉碎。
公孫綠萼呆呆地看著父親的尸體,看著他眉心血洞流下的那一縷刺目猩紅,大腦一片空白。沒有預想中撕心裂肺的悲痛,只有一種巨大的、失重般的茫然和……一種讓她自己都感到恐懼的……解脫感?
十六年來,父親嚴厲的管束、陰晴不定的脾氣、谷規(guī)森嚴的壓抑、對情花毒的恐懼……種種沉重如同枷鎖纏繞著她。
父親的死亡,帶來的不是悲傷,反而像是勒在她靈魂上的一道無形鎖鏈,被那道璀璨劍罡干脆利落地斬斷了。
淚水,再次無聲地滑落,卻不再是驚惶,而是復雜難言的空白。
“好了,”彭君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平靜得仿佛剛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塵埃。腳下的長劍光華收斂,重新歸于古樸寒光。他看向呆立在水邊的少女,語氣恢復了之前的溫和,甚至帶著一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