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吳邪指尖的血滴在棺蓋上,竟像滴在燒紅的鐵板上般瞬間蒸發(fā),只留下一圈淡紅印記。他盯著棺內(nèi)張起靈蒼白的臉,對方眉頭緊鎖,唇色泛青,黑氣已漫到脖頸,連露在外面的手腕都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般的黑紋。
“小哥,再撐會兒,他們快回來了。”吳邪聲音發(fā)顫,將鎮(zhèn)煞符貼在棺蓋縫隙處,符箓瞬間亮起紅光,卻只擋住了片刻,就被黑氣侵蝕得邊緣發(fā)黑。洞頂?shù)氖瘔K開始簌簌掉落,岔路方向的嘶吼聲突然變近,還夾雜著軟鞭斷裂的脆響——是解雨臣的鞭子!
吳邪猛地站起身,剛想沖過去,石棺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沉重的喘息,張起靈竟緩緩睜開了眼。他眼神渙散,卻精準(zhǔn)地抓住吳邪的手腕,聲音微弱卻清晰:“別去……碎片……有詐?!痹捯粑绰?,岔路方向突然傳來白澤的呼喊:“吳邪!快把小哥帶過來!碎片拿到了!”
吳邪心頭一緊,張起靈的手卻攥得更緊,指節(jié)泛白:“是鬼影……模仿的聲音?!彼捯魟偮?,“白澤”的聲音突然變了調(diào),帶著陰惻惻的笑意:“沒想到被識破了,既然如此,就把你們一起困在這里!”
洞壁突然裂開無數(shù)縫隙,黑藤像潮水般從縫隙里涌出來,直撲石棺。吳邪立刻擋在棺前,摸出腰間的匕首砍向藤蔓,卻發(fā)現(xiàn)藤蔓被斬斷后竟會立刻再生,還帶著刺鼻的腐臭味。張起靈掙扎著想從石棺里坐起,卻被黑氣纏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藤蔓纏上吳邪的腳踝。
就在這時,岔路深處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金光,伴隨著解雨臣的喝聲:“吳邪,躲開!”吳邪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只見白澤握著靈劍沖了出來,劍身上的金光將黑藤燒得滋滋作響,解雨臣跟在后面,手里攥著半截黑金古刀碎片,碎片上的黑氣正不斷掙扎。
“快把碎片扔給小哥!”白澤喊道,解雨臣立刻將碎片擲向石棺。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抬手抓住碎片,掌心泛起淡藍(lán)微光——那是他體內(nèi)麒麟血的力量。碎片上的黑氣遇到麒麟血,瞬間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開始滋滋消散。
洞外的鬼影嘶吼聲越來越弱,黑藤也失去了力氣,慢慢枯萎。白澤靠在洞壁上,左臂的傷口還在流血,卻笑著說:“搞定了?!苯庥瓿疾亮瞬聊樕系难?,點(diǎn)頭道:“幸好沒中鬼影的圈套?!?/p>
吳邪扶起張起靈,看著他蒼白卻逐漸恢復(fù)血色的臉,終于松了口氣。石棺上的金光漸漸褪去,露出棺底刻著的一行小字:“純陽為引,麒麟為鎮(zhèn),陰煞自散?!痹瓉韽囊婚_始,破解困局的關(guān)鍵,就是他們?nèi)说牧α俊?/p>
張起靈握著半截黑金古刀碎片,看向洞外漸漸明亮的天色,輕聲說:“走了?!眳切啊诐珊徒庥瓿紝σ曇谎?,都露出了笑容。這場絕境困局,終究是他們贏了。
張起靈剛站穩(wěn)腳步,目光突然掃過洞口,眉頭猛地蹙起——原本該守在那里接應(yīng)的青玄和胖子,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胖子那頂標(biāo)志性的軍綠色帽子掉在地上,帽檐沾著黑藤的黏液,旁邊還散落著半塊沒吃完的牛肉干。
“胖子和青玄呢?”吳邪心頭一沉,撿起帽子攥在手里,指尖能摸到殘留的溫?zé)?,“他們不可能自己走,肯定出事了!”白澤扶著受傷的左臂,靈劍在掌心轉(zhuǎn)了一圈,金光掃過地面,忽然停在一道新鮮的拖拽痕跡上——那痕跡帶著淡綠色的黏液,一路延伸向洞外西側(cè)的密林,痕跡盡頭還落著一枚青玄常戴的銀質(zhì)發(fā)簪。
解雨臣立刻甩出軟鞭,鞭梢纏住旁邊的樹干穩(wěn)住身形,探頭往洞外張望:“外面的黑藤雖然枯萎了,但鬼影還沒散干凈,剛才我好像聽到西側(cè)有胖子的吼聲,當(dāng)時光顧著拿碎片沒在意……”他話沒說完,密林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銀鈴響——那是青玄腰間掛著的清心鈴,聲音急促,還夾雜著黑藤摩擦的窸窣聲。
“是青玄的鈴鐺!”吳邪立刻摸出匕首,剛想沖出去,卻被張起靈一把拉住。張起靈指了指地面的拖拽痕跡,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仔細(xì)聽——密林深處除了鈴鐺聲,還藏著一種極細(xì)微的“咚咚”聲,像是某種機(jī)關(guān)啟動的悶響。
白澤瞬間反應(yīng)過來:“是地縛陣!那些鬼影故意引他們過去的,青玄的鈴鐺聲不對,帶著慌亂,應(yīng)該是被困住了!”他說著將靈劍遞給吳邪,“你和小哥先去,我用純陽血暫時壓制住周圍的陰煞,解雨臣跟我一起清理殘留的黑藤,隨后就到!”
張起靈接過靈劍,黑金古刀碎片在掌心泛著微光,他沖吳邪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沿著拖拽痕跡往密林里沖。剛跑沒幾步,就看到前方的空地上,青玄被幾道黑色鎖鏈纏在樹干上,清心鈴掉在腳邊,而胖子則被一個巨大的土坑困住,坑壁上布滿尖刺,他正舉著工兵鏟往坑外爬,坑底還趴著兩只沒散的鬼影,正用利爪抓撓他的褲腿。
“胖子!”吳邪大喊一聲,甩出匕首刺向鬼影。張起靈則握著靈劍縱身躍起,劍身上的金光劈向纏在青玄身上的鎖鏈,鎖鏈遇金光瞬間斷裂。青玄跌坐在地上,手腕被勒出紅痕,卻立刻爬起來指向土坑:“小心!坑底有機(jī)關(guān),胖子一踩就塌了!”
張起靈立刻將靈劍擲向坑底,金光落地的瞬間,兩只鬼影發(fā)出凄厲的尖叫,化作黑煙消散。吳邪則趴在坑邊,伸手抓住胖子的手腕:“胖子,抓緊了!”胖子喘著粗氣,另一只手死死攥著工兵鏟:“他娘的,這些鬼影真陰,故意裝成受傷的樣子引我們過來!”
就在吳邪剛把胖子拉上坑岸時,白澤和解雨臣也趕了過來。解雨臣的軟鞭纏住最后一道殘留的黑藤,用力一扯將其拽斷:“周圍的陰煞散得差不多了,剛才在洞口發(fā)現(xiàn)了這個?!彼f過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是青玄的字跡:“鬼影引向西側(cè),疑有陷阱,胖子非要跟來,我會盡量拖延,速來?!?/p>
胖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擔(dān)心青玄一個人有危險嘛,誰知道栽了跟頭?!鼻嘈琢怂谎郏瑓s還是遞過去一瓶傷藥:“下次別這么沖動了,要不是小哥和吳邪來得快,你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坑底?!?/p>
張起靈撿起地上的清心鈴,遞給青玄,又指了指遠(yuǎn)處漸漸亮起來的天際——朝陽正從地平線上升起,金色的光芒灑在密林里,將最后一絲黑氣驅(qū)散。吳邪看著身邊的幾人,雖然都帶著傷,卻都平安無事,終于徹底松了口氣:“走,咱們出去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彌補(bǔ)一下這幾天的苦日子!”
“好嘞!”胖子第一個歡呼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率先朝著洞口走去。青玄、解雨臣和白澤跟在后面,張起靈則走在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漸漸恢復(fù)生機(jī)的密林,將黑金古刀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場古墓里的絕境,終于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胖子的歡呼聲還在密林里回蕩,吳邪剛邁出腳步,鞋尖卻踢到了一塊嵌在泥土里的硬物。他彎腰撥開落葉,指尖觸到一片冰涼——那是塊巴掌大的青銅殘片,表面刻著扭曲的紋路,紋路縫隙里還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和之前黑金古刀碎片上的陰煞氣息如出一轍。
“這是什么?”白澤湊過來,靈劍的金光在青銅殘片上方晃了晃,黑氣竟沒像之前那樣消散,反而縮成一團(tuán),緊緊貼在紋路里。張起靈伸手接過殘片,指尖剛碰到青銅表面,臉色突然變了——他猛地攥緊殘片,指節(jié)泛白,之前被陰煞侵蝕的手腕,黑紋竟又隱隱浮現(xiàn)。
“小哥!”吳邪連忙扶住他,卻見張起靈將殘片遞到他眼前,聲音比之前更沉:“不止一塊?!痹捯粑绰?,青玄突然指著不遠(yuǎn)處的樹干驚呼:“你們看那里!”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樹干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符紙,符紙中央破了個洞,洞的邊緣殘留著灼燒的痕跡,而符紙下方,竟刻著和青銅殘片上一模一樣的紋路。
解雨臣走過去撕下符紙,指尖捻了捻殘留的灰燼:“這是引煞符,之前我們看到的鬼影,恐怕只是被這符紙引來的小角色?!彼D了頓,看向張起靈手里的青銅殘片,“陰煞的本源沒徹底消散,這些殘片,說不定是某個更大陣局的零件。”
胖子剛放松的臉色瞬間垮了:“不是吧?剛從鬼門關(guān)爬出來,又來這出?”他踢了踢腳下的泥土,卻意外踢到了另一塊青銅殘片,這塊殘片比之前那塊更小,卻同樣纏著黑氣。吳邪撿起殘片,和張起靈手里的對比,發(fā)現(xiàn)兩塊殘片的紋路能勉強(qiáng)拼合在一起,拼合處竟亮起了微弱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