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白澤睫毛輕顫,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周身瑩白光芒大盛,竟比之前更為凝練。他活動了下略顯僵硬的脖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靈力已恢復(fù)七八成,這丹藥果然神效?!?/p>
“小白,你可算醒了!”胖子一骨碌爬起來,搓著凍得通紅的手道,“這鬼地方冷得要死,再耗下去,哥們兒骨頭都要凍酥了。”黑眼鏡晃了晃手中重新組裝好的槍,鏡片后的目光掃向遠(yuǎn)處:“我剛才探查了一圈,附近的魔氣正在詭異聚集,恐怕還有變故。”
張起靈聞言,握緊黑刀站起身,眼神警惕:“方向?!焙谘坨R抬手指向雪山東側(cè),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時泛起詭異的灰紫色,云層翻涌如沸騰的鐵水。吳邪舉起玉簡碎片,碎片突然劇烈震顫,映出一幅模糊的畫面——一座懸浮在半空的血紅色祭壇,祭壇中央插著一根刻滿邪異符文的漆黑石柱。
“是魔氣源頭!”解雨臣指尖金線驟然繃緊,“那石柱上的符文,與巫王骨杖上的如出一轍。”白澤神色凝重,將靈劍收入劍鞘:“看來我們之前的戰(zhàn)斗,驚動了更深處的邪惡存在。這座祭壇,恐怕才是一切陰謀的核心?!?/p>
眾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決然。胖子抄起工兵鏟,咧嘴笑道:“來都來了,難不成還能被這點(diǎn)邪乎事兒嚇退?”張起靈已經(jīng)率先朝著灰紫色云層的方向走去,黑刀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白澤深吸一口氣,周身靈力流轉(zhuǎn),白衣獵獵作響:“走吧。這一次,定要徹底斬斷禍根!”
寒風(fēng)呼嘯,卷起漫天飛雪。一行人踏著積雪,朝著未知的危險再度進(jìn)發(fā),他們的身影漸漸融入灰紫色的陰霾之中,只留下一串堅定的腳印,在風(fēng)雪中時隱時現(xiàn)……
白澤望著遠(yuǎn)處翻涌的灰紫色云層,劍眉緊蹙,語氣凝重如鐵:“從黑袍人的出現(xiàn),到邪神封印松動,再到這座突然顯現(xiàn)的祭壇。。。每一步都環(huán)環(huán)相扣?!彼笍楅_靈劍劍鞘,寒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疑慮,“若說這些全是巧合,我斷斷不信。”
吳邪摩挲著玉簡碎片,上面忽明忽暗的光影仿佛在印證白澤的猜想:“初代族長留下的記憶畫面里,從未提及過這座祭壇??珊谂廴?、巫王,甚至邪神的蘇醒,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就像。。。”他喉結(jié)微動,聲音不自覺壓低,“就像我們的行動,全在對方預(yù)料之中。”
張起靈突然頓住腳步,黑刀斜指地面,刀身微微震顫:“氣息?!北娙怂查g戒備,胖子攥緊工兵鏟,警惕地環(huán)視四周:“小哥,有東西在盯著咱們?”黑眼鏡摘下夜視儀,鏡片上倒映著扭曲的灰紫色光芒:“不是盯梢這么簡單——這些魔氣的流動軌跡,像不像某種布陣手法?”
解雨臣指尖金線突然繃直,在空中勾勒出詭異的弧線:“是牽絲引陣。有人用魔氣當(dāng)絲線,我們。。?;蛟S早就成了提線木偶?!彼捯粑绰?,地面突然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暗紫色霧氣如活蛇般竄出,在空中凝結(jié)成巨大的鎖鏈虛影,朝著眾人當(dāng)頭砸下。
白澤揮劍劈開鎖鏈,神血順著劍尖滴落,將霧氣灼燒出焦黑窟窿:“對方故意引我們?nèi)刖郑 彼頂厮橐u來的霧氣,周身靈力凝成護(hù)盾,“現(xiàn)在退也來不及了,唯有破陣!吳邪,用玉簡找陣眼!其他人護(hù)住他!”
眾人迅速結(jié)成防御陣型,胖子揮舞工兵鏟掃開近身的霧氣,張起靈黑刀如電,將凝結(jié)的鎖鏈虛影盡數(shù)斬斷。吳邪額頭青筋暴起,玉簡碎片光芒大盛,突然指向云層深處——那里赫然懸浮著一顆跳動的心臟,表面布滿人臉,正獰笑著注視他們。
“陣眼在那!”吳邪話音未落,心臟爆發(fā)出刺目紫光,整片天空的魔氣化作巨大手掌,朝著眾人壓來。白澤咬破舌尖,噴出的神血在空中凝成誅魔印:“好個陰險的布局。。。但想算計我,還差得遠(yuǎn)!”
白澤的誅魔印與紫色巨掌轟然相撞,震得腳下的雪山都劇烈搖晃。神血化作的符咒在紫芒中寸寸崩解,他的嘴角再次溢出鮮血,卻死死盯著云層中那顆跳動的心臟,眼中寒芒大盛:“原來如此,以魔氣為線,以心臟為樞,好一個借刀殺人的毒計!”
張起靈突然欺身上前,黑刀裹挾著凜冽寒意直刺巨掌掌心。掌心皮膚應(yīng)聲而裂,卻在瞬間愈合,同時迸射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骨刺。解雨臣甩出金線結(jié)成密網(wǎng),纏住骨刺猛地一拽,借力躍向半空,手中冰錐直取心臟要害。然而在即將觸及的剎那,心臟表面人臉同時睜眼,噴出腥臭黑霧將他擊退。
“這樣下去不行!”吳邪將玉簡碎片按在額前,無數(shù)記憶畫面在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突然,他瞳孔驟縮,指著心臟下方的血紅色祭壇大喊:“陣眼另有玄機(jī)!祭壇中央的石柱才是關(guān)鍵,那些符文。。。是用來抽取邪神殘魂的!”
胖子抄起最后一包炸藥,咧嘴露出狠笑:“老子就不信炸不掉這玩意兒!”黑眼鏡卻攔住他,從背包掏出一枚造型古怪的羅盤:“等等,這羅盤顯示,石柱下還有東西。如果我沒猜錯。。?!彼D(zhuǎn)動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zhuǎn),“下面鎮(zhèn)壓著能操控邪神的。。。魔核!”
白澤深吸一口氣,周身神血瘋狂涌動,白衣被靈力沖擊得獵獵作響:“我來牽制這顆心臟,你們趁機(jī)破壞祭壇!”說罷,他高舉靈劍,劍身神紋盡數(shù)亮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百米長的血色光刃。光刃劈開紫霧,卻在即將觸及心臟時,被突然出現(xiàn)的黑袍人虛影揮袖擋下。
“果然是你!”白澤咬牙切齒,眼前虛影與之前記憶畫面中的張家叛長老完全重合。黑袍人發(fā)出陰冷的笑聲,聲音在天地間回蕩:“千年謀劃,就等這一刻。你們以為能阻止邪神重生?不過是白費(fèi)力氣罷了!”話音未落,祭壇石柱轟然炸裂,一顆散發(fā)著幽藍(lán)光芒的魔核緩緩升起,整個世界的魔氣都開始朝著它瘋狂匯聚……
白澤劍鋒微顫,靈力在周身凝成防御結(jié)界,目光如炬地掃過眾人:“仔細(xì)回想,從最初發(fā)現(xiàn)雪山異動,到遭遇黑袍人、解封邪神,再到如今這個詭異祭壇——每一處線索都來得太過輕易?!彼帜ㄟ^嘴角血跡,指腹殘留的神血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就像有人在暗處鋪好了路,等著我們一步一步踏入陷阱?!?/p>
吳邪握著玉簡的手驟然收緊,碎片表面的紋路突然發(fā)燙:“你這么一說。。。這些玉簡殘片每次都在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看似是指引,實(shí)則更像是。。?!彼斫Y(jié)滾動,聲音不自覺壓低,“更像是把我們往危險里引的誘餌。”張起靈黑刀斜橫胸前,刀身震顫不止,瞳孔微縮凝視著不斷膨脹的魔核,周身肌肉緊繃如弦。
胖子撓著腦袋,工兵鏟重重杵在地上:“合著咱們一直被當(dāng)猴耍?老子非得把那幕后黑手揪出來!”黑眼鏡摘下防毒面具,露出玩味笑容,鏡片后的目光卻透著冷意:“難怪每次戰(zhàn)斗都險象環(huán)生,對方怕是把我們的底細(xì)摸得一清二楚?!苯庥瓿贾讣饨鹁€悄然纏上冰錐,目光掃過祭壇上復(fù)雜的符文:“這些陣法布置精密,絕非短時間能完成,對方謀劃恐怕已逾百年。”
白澤周身靈力突然暴漲,瑩白光芒與魔核的幽藍(lán)光芒激烈碰撞,在虛空中激起陣陣漣漪:“不管是誰在幕后操控,既然已入局,便沒有后退的道理?!彼站o靈劍,神血順著劍身脈絡(luò)奔涌,劍尖直指魔核,“破了這魔核,斬斷陰謀鎖鏈!”話音未落,黑袍人虛影突然化作萬千黑霧,如潮水般朝著眾人席卷而來。
白澤將最后一枚療傷丹藥服下,周身靈力如江海翻涌。他望著祭壇下方裂開的幽深洞口,沉聲道:“這下面,定藏著解開一切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闭f罷,提劍率先躍入,瑩白光芒照亮了漆黑的甬道。
眾人緊隨其后,吳邪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石壁,照見上面密密麻麻的詭異壁畫。壁畫中,無數(shù)身披黑袍的人圍繞著祭壇起舞,而祭壇中央,赫然懸浮著那顆幽藍(lán)魔核。“這些壁畫。。。至少有千年歷史?!眳切皽惤?xì)看,發(fā)現(xiàn)壁畫角落刻著一行極小的文字:“欲解封印,必先獻(xiàn)祭?!?/p>
話音未落,甬道突然劇烈震動,兩側(cè)墻壁裂開,伸出無數(shù)纏繞著鐵鏈的枯手。白澤劍光如電,將枯手紛紛斬斷,但斬斷的部分又迅速再生。張起靈黑刀橫掃,刀鋒觸及鐵鏈時發(fā)出刺耳的尖鳴,他低聲道:“這些鐵鏈上有詛咒?!?/p>
黑眼鏡掏出燃燒彈擲出,火焰照亮前方,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甬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門上雕刻著九只形態(tài)各異的兇獸,每只兇獸口中都銜著一顆黑色珠子。解雨臣觀察片刻,道:“這是九宮鎖,需要按特定順序取下珠子?!?/p>
胖子急得直跺腳:“那還等什么,趕緊找順序!”吳邪舉起玉簡碎片,碎片光芒與青銅門上的紋路產(chǎn)生共鳴,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動態(tài)畫面:千年前,張家先祖以七星步為引,配合玉簡之力解開了此鎖。
白澤凝神記憶畫面中的步法,提劍踏入九宮格。隨著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亮起相應(yīng)的卦象。當(dāng)最后一步完成,青銅門緩緩開啟,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門后,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宮殿,宮殿中央,魔核懸浮在血池之上,而血池周圍,跪坐著數(shù)百具身穿張家服飾的干尸,他們手中捧著的玉簡,竟與吳邪手中的碎片一模一樣。
血池表面突然翻涌,無數(shù)氣泡破裂時發(fā)出孩童啼哭般的尖嘯。白澤瞳孔驟縮——干尸們齊刷刷抬起頭,空洞的眼窩中爬出散發(fā)幽藍(lán)熒光的蜈蚣,觸須纏繞著玉簡碎片拼湊成完整圖案。圖案中,初代族長的面容扭曲成獰笑,掌心托著正在滴血的魔核。
“這是。。。張家禁地的記載!”吳邪踉蹌后退,玉簡在手中劇烈發(fā)燙,“可祖訓(xùn)明明說禁地鎮(zhèn)壓的是守護(hù)靈!”話音未落,血池中央炸開猩紅水柱,黑袍人虛影踏著魔核緩緩升起,手中骨杖攪動空氣發(fā)出尖銳鳴響?!笆刈o(hù)靈?不過是欺騙后人的謊言?!碧撚傲验_布滿獠牙的巨口,“從初代起,張家就在為復(fù)活邪神培育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