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胖子喘著氣問。
吳邪剛想點頭,卻見血玉珠和令牌的光芒開始閃爍,像是接觸不良。張起靈盯著深海:“里面有東西在反抗?!?/p>
漩渦中心突然伸出一根巨大的觸須,足有水桶粗,帶著吸盤拍向小木船。張起靈一刀劈去,觸須被斬斷,噴出的墨綠色血液落在船板上,瞬間腐蝕出幾個洞。
“是海眼里的東西!”吳邪看著不斷從漩渦里伸出的觸須,“它不想被鎮(zhèn)壓!”
血玉珠的光芒越來越暗,令牌上甚至出現(xiàn)了裂紋。吳邪突然想起陳皮阿四日記里的那句話,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珠身上:“血玉非珠,是心!它需要活物的精氣!”
這一次,血玉珠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令牌的裂紋也開始修復。光柱變得更加粗壯,硬生生將伸出的觸須逼回旋渦里。海眼的轉(zhuǎn)動越來越慢,最后徹底停住,漩渦漸漸平息,露出平靜的海面。
怪蟲和尸蹩在光芒中化作黑煙,消散在空氣里。
當光芒散去,血玉珠和令牌同時化作粉末,被海風卷走。吳邪攤開手心,只剩下幾粒閃光的碎屑。
“結(jié)束了?”胖子癱坐在船板上,看著退去的海水和恢復平靜的海面。
白澤望向深海,那里的海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沉船的輪廓,卻再沒有陰影晃動。“海眼關(guān)上了?!彼p聲道,“但那些人……”
眾人看向沙灘,黑旗船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幾具被蟲啃過的尸體。另一伙人的蹤跡也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
張起靈突然指向遠處的海平面,那里有艘漁船正往這邊駛來,船頭站著個穿藍色工裝的男人,正朝他們揮手?!笆菎u上的漁民?!彼J出對方的衣著,之前在幻境里見過類似的身影。
漁船靠岸時,漁民操著濃重的方言說:“剛才海里起了怪浪,你們沒事吧?我看到這邊有光,就過來看看。”
吳邪跳上漁船,回頭望了眼小島。陽光落在礁石上,紅樹林在風中搖曳,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仿佛之前的幻境、海眼和怪蟲都只是一場夢。
但手心殘留的灼痛感,還有胖子胳膊上的傷口,都在提醒他們這不是夢。
漁船駛離小島時,吳邪站在船尾,看著那片漸漸縮小的海岸線。他知道,血玉珠和令牌雖然消失了,但海眼只是被暫時鎮(zhèn)壓,那些隱藏在深海里的秘密,總有一天還會再出現(xiàn)。
就像白澤說的,那些眼睛,或許從未離開過。
胖子在船艙里翻出瓶酒,拋給吳邪一瓶:“想什么呢?離開這鬼地方,該慶祝慶祝。”
吳邪擰開酒瓶,灌了一大口,酒液帶著辛辣滑進喉嚨。他看向身旁的張起靈,對方正望著深海,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踩死了幾只螞蟻。
海風掀起船帆,帶著他們駛向未知的遠方。吳邪握緊手里的酒瓶,嘴角揚起一抹笑。
這場關(guān)于海邊古墓的冒險結(jié)束了,但新的謎團,才剛剛開始。而他們,似乎總是逃不開這些謎團的糾纏。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命。
“吳邪!胖子!醒醒!”
白澤的聲音像根冰錐扎進混沌的意識里,吳邪猛地睜開眼,刺目的不是海面上的陽光,而是古墓耳室里那盞搖曳的長明燈,燈油味混著腐朽氣息直沖鼻腔。
他還坐在耳室的地面上,手里攥著的不是酒瓶,而是塊冰涼的血玉珠,珠身根本沒恢復常溫,燙得像塊烙鐵。旁邊的胖子正癱在地上,嘴角掛著傻笑,手舞足蹈地揮著工兵鏟,嘴里嘟囔著:“再來一瓶……胖爺還能喝……”
“還喝?再喝下去,你們倆就要被這幻境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白澤急得滿頭汗,手里的工兵鏟在石壁上敲出當當?shù)捻?,試圖驚醒他們。
張起靈站在兩人面前,古刀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鞘,刀身抵著胖子的后頸,冰冷的觸感讓胖子打了個哆嗦,眼神卻依舊渙散。他淡金色的眼眸里翻涌著罕見的焦灼,另一只手正按在吳邪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幻境沒破?”吳邪腦子嗡嗡作響,剛才在“沙灘”上的海風、陽光、漁船……一切都真實得不像話,連掌心殘留的灼痛感都分毫不差。他看向四周,耳室的墻壁根本沒融化,墓門依舊封死,那些從縫隙里伸進來的蒼白手臂還在抓撓,只是動作比之前慢了許多,像被按下了慢放鍵。
“你們倆剛才突然就不動了,眼神直勾勾的,嘴里還胡言亂語?!卑诐纱鴼饨忉?,“我和小哥試了各種辦法都沒用,你們就像被釘在了地上,連血玉珠發(fā)燙都沒反應?!?/p>
吳邪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還保持著攥酒瓶的姿勢,而胖子的工兵鏟正對著空氣揮舞,像是在劈砍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更詭異的是,兩人的手腕上都纏著圈淡淡的白影,細看之下,竟是那些蒼白手臂的影子,正順著皮膚往心口爬。
“這幻境能侵入意識?!睆埰痨`的聲音比刀身更冷,古刀微微用力,胖子后頸滲出細血珠,“它在模仿我們最想看到的場景,讓我們主動放棄抵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