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睆埰痨`率先邁步向前,古刀的刀柄在黑暗中閃著微光。
胖子咽了口唾沫,緊了緊手里的工兵鏟:“他娘的,主墓室里最好有幾件像樣的寶貝,不然都對不起胖爺剛才喝的‘假酒’!”
吳邪笑了笑,跟上他們的腳步。通道里的黑暗像濃稠的墨汁,將四人的身影漸漸吞沒,只有腳步聲和呼吸聲,在寂靜中不斷向前延伸。
通道越往里走越窄,頭頂?shù)膸r石壓得人喘不過氣。胖子在前頭開路,工兵鏟敲敲碰碰,發(fā)出“當當”的悶響,在密閉空間里格外刺耳。
“我說小哥,你確定這路是對的?”胖子回頭瞥了眼,“胖爺怎么覺得這地方比剛才那耳室還邪門?你看這墻——”
他用鏟子指了指旁邊的巖壁,上面布滿細密的劃痕,像是指甲摳出來的,邊緣還泛著暗紅。吳邪湊近摸了摸,指尖沾到點粉末,湊近鼻尖一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著土腥氣直沖腦門。
“是人抓的。”張起靈突然開口,目光掃過那些劃痕,“不止一波人來過?!?/p>
白澤打了個寒顫:“難道以前也有盜墓的進來過?”
“不像盜墓的?!眳切皳u搖頭,“你看這劃痕的高度,最高的才到我腰,更像是……小孩留下的?!?/p>
這話一出,通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胖子手里的礦燈晃來晃去,把幾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白澤下意識往張起靈身邊靠了靠,聲音發(fā)虛:“這海底古墓里怎么會有小孩?”
沒人能回答。
走了約莫半個鐘頭,前方突然透出點微光。胖子眼睛一亮,加快腳步沖過去,卻在出口處猛地剎住腳,倒吸一口涼氣。
“我操……”
吳邪跟上去,看清眼前的景象時,也愣住了。
通道盡頭是片開闊地,像是個天然溶洞,穹頂垂下的石筍上掛著無數(shù)盞長明燈,火光搖曳,照亮了整個空間。而溶洞中央,立著座半人高的石臺,臺上鋪著層暗紅色的絨布,上面擺著個巴掌大的青銅盒子,盒身刻著和血玉珠上一樣的紋路。
詭異的是,石臺周圍跪著一圈人影,個個背對著他們,穿著破爛的麻布衣裳,頭發(fā)糾結如草。從身形看有老有少,姿勢卻一模一樣——脊梁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按在地上,像是在朝拜什么。
“這些是……”白澤的聲音發(fā)顫。
張起靈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動。吳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些人影的后頸上,都有個淡淡的血洞,邊緣已經發(fā)黑,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血。
“是被獻祭的?!睆埰痨`的聲音壓得很低,古刀再次出鞘,“小心點,這里有活物?!?/p>
話音剛落,溶洞深處突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像是骨頭摩擦的聲音。那些跪著的人影竟動了,一個個緩緩轉頭——他們的臉早已干癟如紙,眼眶里空空蕩蕩,只剩下兩個黑窟窿,嘴角卻咧開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
“我日!詐尸了?!”胖子舉起兵工鏟就想砸,卻被張起靈一把拉住。
“別碰他們?!睆埰痨`的目光落在那些人影腳下,“他們身上有東西?!?/p>
吳邪這才發(fā)現(xiàn),每個人影腳下都纏著圈銀絲,細得幾乎看不見,一頭連在人影腳踝,另一頭鉆進石臺下的縫隙里。而那些銀絲上,正緩緩流動著暗紅的光,像是在輸送什么。
“那青銅盒子……”吳邪的視線被石臺吸引,“會不會和血玉珠有關?”
張起靈沒說話,徑直走向石臺。那些人影雖然轉了頭,卻沒站起來,只是歪著脖子,黑窟窿似的眼睛“盯”著他靠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就在他伸手要碰青銅盒子時,石臺下的縫隙里突然竄出無數(shù)銀絲,像毒蛇一樣纏向他的手腕。張起靈反應極快,側身躲開,古刀一揮,斬斷的銀絲落地化作黑煙,散發(fā)出刺鼻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