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眼疾手快,反手將吳邪往側后方一推,黑金古刀碎片迎著青銅長刀橫擋過去。“當”的一聲脆響,火星在黑暗里炸開,碎片與長刀碰撞的地方竟崩出一道細紋,他的虎口瞬間發(fā)麻,整個人被震得往后踉蹌半步。
守棺人得勢不饒人,長刀順勢往下壓,刀刃離張起靈的肩膀只剩寸許。千鈞一發(fā)之際,青玄突然將清心鈴往空中一拋,鈴聲驟然變得尖銳,守棺人的動作明顯頓了頓——那鈴聲竟是克制陰邪的純陽音。白澤抓住機會,靈劍直刺守棺人后心,金光穿透鎧甲,卻只聽到“滋啦”的腐蝕聲,守棺人只是悶哼一聲,反手一刀拍向白澤的胸口,將他震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血。
“吳邪!別愣著!”解雨臣甩出備用的軟鞭,纏住守棺人的手腕,試圖牽制他的動作,“殘片按上去!”吳邪回過神,看著石棺上那道與殘片紋路嚴絲合縫的缺口,咬著牙往前沖。此時守棺人正拼命掙扎,軟鞭被繃得筆直,解雨臣額角青筋暴起,卻死死不肯松手:“就差一點!”
吳邪的指尖剛觸到棺蓋,殘片上的暗紫色光芒突然暴漲,與石棺的紋路瞬間咬合。“轟隆”一聲,棺蓋開始緩緩往下壓,縫隙里的黑氣被猛地吸回去,守棺人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身體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删驮诠咨w即將閉合的瞬間,他突然掙脫軟鞭,青銅長刀脫手而出,直插吳邪的后背——這一刀帶著瀕死的戾氣,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張起靈瞳孔驟縮,幾乎是憑著本能撲過去,用后背擋住了長刀。刀刃穿透衣物,刺入皮肉的瞬間,他腕間未干的麒麟血滴落在刀身上,藍光瞬間將長刀包裹,刀刃竟開始寸寸碎裂。守棺人看著自己消散的身體,最后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徹底化作黑氣被石棺吸了進去,棺蓋“咔嗒”一聲完全閉合,青銅鎖鏈重新垂落,恢復了平靜。
吳邪轉過身,看著張起靈背后滲出的血跡,聲音發(fā)顫:“小哥!”張起靈只是搖了搖頭,抬手將棺蓋上的青銅殘片取下,連同自己手中的那片一起遞給青玄:“還差七片?!鼻嘈舆^殘片,看著上面漸漸黯淡的紋路,輕聲道:“至少暫時封住了鎮(zhèn)龍棺,可下一個陣眼……恐怕更危險?!?/p>
胖子扶著白澤站起來,白澤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道:“這守棺人只是開胃菜,真正的麻煩,還在鎖龍陣的最深處。”解雨臣收起斷成兩截的軟鞭,目光落在石棺上:“先處理好傷口,我們得盡快找到下一片殘片,不然等這石棺再次異動,我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p>
吳邪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張起靈的傷口,卻發(fā)現(xiàn)傷口處的血已經(jīng)止住,麒麟血正在緩緩修復皮肉。他松了口氣,抬頭看向黑暗深處——那里沒有任何光亮,卻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盯著他們手中的青銅殘片,等著將他們拖入更深的絕境。
白澤用布條簡單包扎好胸口的傷口,靈劍在掌心轉了個圈,劍尖指向石棺左側的石壁:“剛才守棺人沖出來時,這面墻的震動不對勁,后面應該有空隙?!迸肿恿⒖坛鸸けP,狠狠砸向石壁,“轟隆”一聲,外層的巖石碎裂,露出里面刻滿鎖龍紋的石門,門中央有一個與青銅殘片形狀吻合的凹槽。
“看來得用殘片開門。”吳邪將手中的殘片嵌進凹槽,暗紫色的光芒順著紋路蔓延,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一股帶著腥氣的冷風撲面而來。張起靈舉著黑金古刀碎片往前走,光芒照亮了通道——地面鋪著青石板,石板縫隙里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血,墻壁上掛著早已腐朽的鎖鏈,隨著氣流輕輕晃動,發(fā)出“嘎吱”的聲響,像極了冤魂的低語。
走了約莫五十米,前方突然出現(xiàn)岔路,左邊的通道飄著淡綠色的霧氣,右邊的通道則傳來潺潺的水聲。青玄的清心鈴突然劇烈晃動,鈴聲急促:“左邊的霧氣是‘蝕魂瘴’,吸一口就會產(chǎn)生幻覺,把同伴當成敵人!”話音剛落,左邊通道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有人?”解雨臣甩出軟鞭,鞭梢探進左邊通道,卻只卷回一塊染血的布料,布料上繡著一個熟悉的徽記——是之前跟他們一同進入古墓,卻在入口處走散的考古隊成員的標志。吳邪攥緊布料:“不能不管,說不定他們還活著?!睆埰痨`點頭,將青銅殘片遞給吳邪:“你拿著殘片,我開路,注意別碰霧氣?!?/p>
眾人沿著右邊通道小心翼翼地繞開左邊的蝕魂瘴,剛走到岔路盡頭,卻突然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白澤的靈劍貼在屏障上,金光泛起漣漪:“是‘困魂陣’,得找到陣眼才能破?!迸肿迎h(huán)顧四周,突然指向通道頂部:“你們看!那上面有個青銅鈴鐺!”
眾人抬頭,只見通道頂部的石縫里嵌著一個青銅鈴鐺,鈴鐺上刻著鎖龍紋,正泛著微弱的綠光。張起靈縱身躍起,黑金古刀碎片劈向鈴鐺,“當”的一聲,鈴鐺碎裂,無形的屏障瞬間消失??删驮谄琳舷У乃查g,下方的水面突然翻涌,十幾只青灰色的手從水里伸出來,抓住胖子的腳踝,將他往水里拽——那是“水傀儡”,由溺死者的尸體煉制而成,力大無窮,且刀槍不入。
“胖子!”吳邪立刻伸手去拉,卻被水傀儡的另一只手抓住手腕,刺骨的寒意順著手臂蔓延。張起靈揮刀斬斷抓住吳邪的手,卻發(fā)現(xiàn)斷口處立刻涌出黑色的液體,又重新凝聚成手,繼續(xù)抓向眾人。解雨臣甩出軟鞭,纏住通道兩側的鎖鏈,用力一拽,鎖鏈崩直,將水傀儡的身體纏?。骸鞍诐?!用純陽血!”
白澤立刻劃破掌心,將純陽血灑在靈劍上,金光暴漲,他縱身躍起,靈劍直刺水面,“滋啦”一聲,水面冒起白煙,水傀儡發(fā)出凄厲的嘶吼,身體開始消融??删驮谶@時,左邊通道的蝕魂瘴突然順著氣流飄過來,淡綠色的霧氣籠罩住胖子,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舉起工兵鏟就朝吳邪砍去:“別碰我的殘片!”
吳邪連忙躲閃,卻被胖子逼到墻角:“胖子!是我!吳邪!”可胖子根本不聽,工兵鏟再次劈來。張起靈立刻擋在吳邪身前,黑金古刀碎片抵住工兵鏟,麒麟血順著碎片滴落,落在胖子的手背上,胖子渾身一顫,眼神恢復了些許清明:“小……小哥?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好多寶藏,還有人跟我搶……”
“是蝕魂瘴的幻覺,別再聞了!”青玄立刻將清心鈴湊到胖子耳邊,鈴聲清脆,胖子徹底清醒過來,看著自己手中的工兵鏟,后怕地摸了摸額頭:“他娘的,這霧氣也太邪門了!”可還沒等眾人松口氣,水面突然再次翻涌,一只比之前大兩倍的水傀儡從水里鉆出來,它的胸口嵌著一塊青銅殘片,鎖龍紋泛著暗紫色的光——正是他們要找的第二片殘片。
那只巨型水傀儡剛從水里站起,青石板地面就被踩得“咯吱”作響,積水順著它青灰色的鎧甲往下淌,每一滴都在地面腐蝕出細小的坑洼。它低頭盯著眾人,空洞的眼窩里滲出黑色霧氣,手突然往水面一抓,竟將半截斷裂的青銅鎖鏈拽了出來,鎖鏈末端還掛著幾塊鋒利的巖石,揮動時帶起的風都裹著腥氣。
“它胸口有殘片!”解雨臣話音剛落,巨型水傀儡已揮著鎖鏈砸來。張起靈立刻將吳邪和青玄往兩側推開,黑金古刀碎片迎著鎖鏈劈去,“當”的一聲巨響,碎片被震得脫手飛出,他自己也被鎖鏈的沖擊力掀翻在地,手腕上的麒麟血順著手臂往下流,滴在地面上發(fā)出“滋啦”的聲響。
白澤趁機舉著靈劍刺向水傀儡的胸口,可靈劍剛碰到鎧甲,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他整個人往后踉蹌幾步,胸口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浸透了布條:“這鎧甲有護魂咒!純陽血破不開!”胖子見狀,抄起工兵鏟往水傀儡的膝蓋砸去,卻只聽到“哐當”一聲,工兵鏟當場斷成兩截,他自己也被震得虎口發(fā)麻,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巨型水傀儡似乎被激怒了,鎖鏈突然往地面一砸,青石板瞬間裂開一道縫隙,黑色的霧氣從縫隙里涌出,地面上的積水開始沸騰,無數(shù)細小的水傀儡從水里鉆出來,圍著眾人的腳踝往上爬。吳邪連忙用打火機去燒,可火焰剛碰到小水傀儡,就被它們身上的黑水澆滅,反而讓小水傀儡的動作更快了幾分,已經(jīng)有幾只爬到了他的小腿上,刺骨的寒意順著皮膚往骨頭里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先拿到殘片!”張起靈撿起黑金古刀碎片,剛想往前沖,卻被青玄拉住:“殘片在它胸口的護心鏡后面!只有破壞護心鏡才能拿到!”她從懷里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咬破指尖在上面畫了道符文:“這是引雷符,能暫時困住它,你們趁機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