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泉肥碩的臉瞬間慘白:“是……是城主逼我的!他說不送就殺了我兒子!”
“那你可知,這些刀會砍向誰?”葉天拽著他往車后看,遠處的城門口,鎮(zhèn)北侯的軍隊正列陣待命,“北境蠻族來犯,城主卻在倒賣軍械,這是通敵叛國!”
葉泉癱在糧袋上,抖著從懷里掏出本賬冊:“這是交易記錄……他還買通了城門守將,說今晚三更放行……”
突然,城主府的方向傳來巨響,火光沖天。葉石提著樸刀奔來,刀上纏著布條,血跡滲得通紅:“三刻前,六長老的賬房先生被滅口了,賬本沒保住……但我抓了個活口,供出城主府的密道通往城外亂葬崗!”
葉天心頭一震。亂葬崗正是母親下葬的地方。
“去亂葬崗!”他翻身上馬,守林獸幼崽的螢光在馬鬃間流轉(zhuǎn),“陳教練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往往藏著最關(guān)鍵的東西?!?/p>
亂葬崗的石碑后,果然藏著個石門。推開時,霉味里混著熟悉的艾草香——是母親的味道。石室中央擺著口棺材,棺蓋刻著平安符紋路,打開的瞬間,葉天愣住了:里面沒有尸骨,只有個鐵盒,裝著父親的佩劍和半塊玉佩,還有封信,字跡是母親的:
“天兒,若你看到這封信,說明城主的陰謀已敗露。你爹不是急病去世,是被血蠱毒害死的。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只能假死脫身,暗中調(diào)查。記住,葉家的根不是田產(chǎn)與糧道,是守住蒼楓城的百姓,守住心里的公道。娘在北境等你,帶著證據(jù)來,我們一起為你爹報仇?!?/p>
信末夾著張地圖,標注著城主與京中宦官的密會地點。葉天握緊鐵盒,突然聽見石室頂傳來腳步聲——是大長老葉松,身后跟著城主的護衛(wèi)。
“把鐵盒交出來!”葉松的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城主說了,只要交出證據(jù),葉家的田產(chǎn)還歸我管!”
葉天突然笑了,將鐵盒拋向空中。在護衛(wèi)伸手去接的瞬間,他擲出瓷瓶,解毒劑砸在護衛(wèi)眉心的剎那,葉石的樸刀已劈斷他的手腕。大長老還想尖叫,卻被葉梅的銀簪抵住咽喉。
“你以為城主會信一個叛徒?”葉梅的聲音冷得像冰,“他早讓血蠱人在你常喝的茶里下了毒,不信摸摸自己的后頸。”
葉松驚恐地伸手去摸,指尖剛觸到皮膚就倒在地上,抽搐著化作血蠱人。葉天看著他青黑的皮膚,突然明白陳教練為何總說“修為不重要”——人心的毒,比任何邪術(shù)都可怕。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巡撫署的旗桿上,葉家的云紋旗與鎮(zhèn)北侯的軍旗并排升起。葉天將鐵盒交給張大人,里面的證據(jù)足夠讓城主與京中宦官萬劫不復。
“該去北境了?!彼砩像R,守林獸幼崽的螢光映著母親的信,“陳教練教的本事,還得去更大的地方試試?!?/p>
馬隊踏過晨霧時,葉天回頭望了眼蒼楓城。回春堂的艾草香混著城主府的焦糊味飄來,像場未完的夢。但他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母親在北境等著,父親的冤屈要雪,那些藏在權(quán)力背后的骯臟,總得有人用刀光劍影,一點點劈開。
就像陳教練說的:“公道這東西,不是等來的,是踩著刀尖搶來的?!瘪R鬃飛揚間,葉天握緊短匕,前路縱有千難萬險,他都得走下去——為了父母,為了葉家的鋒芒,更為了那些藏在刀光里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