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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凈身出戶（第3頁）

農(nóng)村人藏錢，鞋底鞋幫是最常見的地方！

“鞋！脫下來！”趙金寶厲聲喝道，臉上帶著發(fā)現(xiàn)獵物的興奮。

趙小滿身體猛地一僵。

趙金寶見狀，更加確信，不由分說，彎腰就要去扒她的鞋！

“滾開！”趙小滿發(fā)出嘶啞的低吼，用盡力氣踢蹬，卻根本無法阻擋。

趙金寶粗暴地攥住她的腳踝，另一只手狠狠一扯！

“刺啦——！”

本就破爛的布鞋被他硬生生扯了下來，露出里面同樣破爛、沾滿泥污的裹腳布。

趙金寶迫不及待地伸手進(jìn)去摸索，臉上興奮的表情瞬間凝固——沒有？他不死心，又粗暴地將另一只鞋也扯了下來，同樣仔細(xì)摸索，甚至將鞋翻過來用力抖擻！

除了掉出一些泥沙和干草屑，什么都沒有！

“媽的！窮鬼！”趙金寶大失所望，惱羞成怒，狠狠將兩只破鞋砸在趙小滿身上，啐了一口，“真他媽晦氣！”

就在他轉(zhuǎn)身，注意力松懈的剎那——

靠著墻壁、仿佛已經(jīng)認(rèn)命的趙小滿，那只完好的左手卻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極其隱晦地探入剛剛被趙金寶抖開、散落在地的破被某個極其隱蔽的、補(bǔ)丁疊著補(bǔ)丁的角落縫隙里，指尖閃電般摳出了三枚冰冷、微凹的物件，瞬間攥入掌心，藏于袖中。

動作細(xì)微而迅捷，如同驚鴻一瞥。

而幾乎同時，趙金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又轉(zhuǎn)回身，狐疑地盯著趙小滿：“等等！你剛才藏了什么？”

趙小滿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嘲諷，緩緩攤開空空如也、血肉模糊的左手掌心。

趙金寶疑神疑鬼地上下打量她幾眼，確實(shí)沒看到什么，這才罵罵咧咧地徹底放棄，狠狠瞪了她一眼：“趕緊滾！死外邊去！別臟了我家的地！”說完，不耐煩地讓開了門口。

趙小滿沒有再看他一眼。她默默地、艱難地彎腰，撿起地上那兩只被扔回來的、更加破爛的布鞋，套回冰冷的腳上。然后，抱起那卷被抖散、更加污穢的破被，拾起墻角的豁口陶罐，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出了這個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名為“家”的魔窟。

冰冷的雨水再次將她吞沒。

在她身后，趙金寶對著她的背影又啐了一口，重重關(guān)上了破木門，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徹底隔絕了內(nèi)外。

走出院門，融入村中冰冷泥濘的小道。袖口中，那三枚被體溫焐得微熱的、她偷偷幫人繡帕子、撿了半年麥穗才攢下的、唯一的三文銅錢，硌著她的皮肉，像最后一點(diǎn)冰冷的星火。

而懷里的豁口陶罐，在雨水敲打下，發(fā)出空洞而悲涼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