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章 絕路計劃（第2頁）

必須有炭灰！

原主的記憶碎片瞬間涌上——冬天寒冷時，王氏偶爾會允許在灶膛里燒點柴草取暖，柴房角落那個破瓦罐里，總會殘留一些冰冷的灰燼！

她手腳并用，不顧一切地朝著記憶中的角落爬去！指尖在冰冷潮濕的地面和腐爛的稻草堆里瘋狂摸索！冰冷的泥水、尖銳的碎石、甚至滑膩的苔蘚……指尖傳來各種令人不適的觸感，讓她胃里一陣翻攪。

在哪里？！

一定要找到！

就在指尖幾乎凍僵麻木的瞬間——

“當啷！”

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天籟的碰撞聲！

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粗糙、邊緣有些破損的陶器！

找到了！破瓦罐！

趙小滿的心臟狂跳起來！她一把抓住瓦罐邊緣，用盡力氣將它從潮濕的草堆里拖了出來！罐子里果然殘留著一些冰冷的灰燼，混合著雨水滲入形成的泥漿，摸上去冰冷濕滑。

不夠干！

她的心猛地一沉！濕透的灰泥根本無法作畫！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纏繞上來。

就在這時，她的指尖在瓦罐內(nèi)壁摸索時，觸碰到了一小塊異常堅硬、干燥的東西！像是一塊沒有完全燃盡的木炭碎片！它被壓在灰泥底部，僥幸避開了雨水！

狂喜瞬間沖垮了絕望！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冰冷的炭塊摳了出來！入手干燥堅硬，帶著一絲微弱的、屬于炭火的獨特氣息！

夠了！這就夠了！

趙小滿攥緊那塊小小的炭塊，如同攥著最后的希望。她猛地轉(zhuǎn)過身，不顧斷指的劇痛，用左手肘撐地，將身體拖到柴房相對干燥、鋪著厚厚一層陳年稻草的角落。

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合著血腥和霉味嗆入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她強行壓下，用左手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那塊冰冷的炭塊，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然后，她低下頭，將全部的意志和殘存的生命力，都灌注到那只捏著炭塊的手上！

手臂在冰冷的空氣中劇烈地顫抖著，如同風中殘燭。指尖捏著那冰冷堅硬的炭塊，每一次用力，都牽扯著斷指的劇痛和肺腑撕裂般的灼燒。冰冷的汗珠混著雨水，從她蒼白的額角滑落，滴在身下潮濕發(fā)霉的稻草上。

她咬緊牙關，下唇被咬破的傷口再次滲出血絲。目光死死盯住眼前那片相對干燥的、由陳年稻草鋪就的“畫布”。腦海里，祖父那張在油燈下凝固著沉重托付的臉龐，村西亂石灘那貧瘠荒涼的景象，還有手中油布包裹里那張沉甸甸的地契輪廓，瞬間無比清晰！

開始！

左手手指捏緊炭塊，如同握著刻刀，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決絕，狠狠地在枯黃的稻草上劃了下去！

“嗤……”

一聲極其細微的摩擦聲響起。干燥的炭塊在粗糙的稻草莖稈上艱難地移動，留下了一道斷斷續(xù)續(xù)、顏色淺淡的灰黑色痕跡。炭灰的顆粒感清晰地傳遞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