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熾烈的陽光將土路烤得發(fā)白,空氣里浮動著滾燙的塵土顆粒。
蘇嫵沿著蜿蜒的小路,腳步輕快地朝著山腳那座孤零零的木屋走去。
她刻意繞開了村里人常走的路徑,身影如同林間躍動的一縷幽香,悄無聲息地穿行在稀疏的樹蔭和濃密的野草叢間。
那縷清幽獨特的玫瑰體香,仿佛是她無形的路標,無聲地宣告著她的到來。
木屋的輪廓在稀疏的林木后漸漸清晰。低矮,粗糲,沉默地矗立在林邊空地上,像一塊被歲月遺忘的磐石。與昨夜的油燈昏黃不同,此刻屋門敞開著,明亮的陽光毫無遮擋地涌入,將門口那片空地照得亮堂堂。
蘇嫵的腳步在靠近石屋十幾步遠的地方,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顧衡正背對著她,站在屋外那個簡陋的石頭水槽旁。
他上身赤裸著。
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著汗水和健康的光澤,如同精心打磨過的銅像。寬闊的肩背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如同起伏的山巒,肌肉塊壘分明。
他微微弓著腰,正用力搓洗著搭在水槽沿上的一件深色粗布上衣。結實的腰線向下收緊,沒入同樣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褲腰里。
汗珠順著他短硬的發(fā)茬滾落,沿著脊椎中央那道深深的凹陷一路下滑,沒入褲腰的陰影之中。
陽光毫無保留地潑灑在他身上,將那每一寸蘊含力量的肌理都勾勒得纖毫畢現(xiàn)。那是一種純粹的、野性的、極具視覺沖擊力的雄性之美,帶著陽光的溫度和汗水的咸澀氣息,毫無遮攔地撞入蘇嫵的視野。
蘇嫵只覺得呼吸一窒,腳下像是生了根。清晨在知青點那點小算計帶來的狡黠得意,瞬間被眼前這幅極具沖擊力的景象沖刷得干干凈凈。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胸腔里那顆屬于狐妖的心臟,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和速度,沉重地撞擊著肋骨,發(fā)出擂鼓般的轟鳴。
血液奔涌著沖上臉頰,帶來滾燙的灼燒感,一直蔓延到耳根和頸側。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嗡嗡聲。千年修行養(yǎng)成的從容與媚態(tài),在這片純粹野性的力量面前,竟顯得有些不堪一擊。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水槽邊的顧衡動作猛地一滯!
他沒有回頭,但寬闊的脊背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弦!那是一種頂尖獵手對視線鎖定的本能警覺!他猛地直起身,抓過搭在木樁上的另一件干凈但同樣洗得發(fā)薄的汗衫,動作迅捷如電地套在身上,遮住了那片灼人的景象。
隨即,他才倏然轉身!
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帶著山林野獸般的警惕和冷意,瞬間穿透十幾步的距離,精準地釘在了站在樹影邊緣、臉頰緋紅、眼神還有些發(fā)直的蘇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