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香氣濃郁得幾乎有了實體,溫暖地包裹著小小的木屋。一碗熱氣騰騰、湯色乳白的野兔燉春筍擺在簡陋的木桌上,旁邊是兩碗糙米飯。食物的質樸香氣混合著柴火的余燼味道,形成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氛圍。
顧衡坐在桌邊,拿起筷子,動作依舊帶著一種刻板的利落。他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蘇嫵吃飯。
蘇嫵坐在他對面,小口小口地吃著。兔肉燉得軟爛入味,春筍鮮嫩爽脆,帶著山野的清甜,比她預想的還要美味許多。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
顧衡吃得很快,但動作并不粗魯。他微微低著頭,額前幾縷濕發(fā)垂落,遮住了部分過于銳利的眉眼?;鸸夂褪澄锏臒釟庋鞠?,他那張線條冷硬的臉似乎也柔和了幾分,緊抿的薄唇因為食物的溫度而顯得有了些血色。汗衫的領口微敞,露出小片古銅色的、結實的胸膛,隨著吞咽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帶著一種無聲的、原始的誘惑力。
他專注地吃著,仿佛這只是一項需要完成的任務,但蘇嫵敏銳的狐妖直覺卻捕捉到了不同——他偶爾抬起的眼睫下,那深潭般的目光會極快地掃過她,在她捧著碗的手指上,在她沾了湯漬的唇角停留一瞬,又迅速垂下,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審視,而像帶著溫度的探詢,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專注。
蘇嫵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搔刮著。這沉默的晚餐,這男人近在咫尺的存在感,這空氣中彌漫的食物香氣和他身上揮之不去的、強烈的雄性氣息……一切都像發(fā)酵的酒,讓她心底那股狡黠和想要撩撥的沖動越來越強烈。千年道行仿佛在這一刻徹底蘇醒,化作了最原始的、想要征服眼前這座“冰山”的渴望。
她需要一個小小的“意外”。
終于,顧衡放下了碗筷,碗里干干凈凈。他拿起桌上的粗陶水壺,給自己倒了碗涼水,仰頭灌下。清涼的水順著他滾動的喉結流下,滑過微微起伏的胸膛,沒入汗衫的領口。那畫面充滿了力量與野性的美感。
蘇嫵也適時地放下了碗,臉上露出滿足又帶著點慵懶的笑容:“顧大哥的手藝真好,比我們知青點的飯好吃多了?!彼f著,站起身,像是要去收拾碗筷。
顧衡的目光隨著她起身而移動。
就在她繞過桌角,腳步看似自然地要走向水槽方向時——她腳下猛地一“滑”!身體以一個極其逼真的角度向著側前方傾倒,口中發(fā)出一聲恰到好處的、帶著驚慌的輕呼:“啊呀!”
她的目標明確——正對著剛剛放下水碗、還坐在凳子上的顧衡!
變故發(fā)生得太快!顧衡的身體反應比思維更快!幾乎是蘇嫵驚呼聲響起的同時,他強壯的手臂已經(jīng)閃電般伸出,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精準地攬住了她傾倒的腰肢!
“唔!”
蘇嫵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堅硬如鐵、卻又滾燙無比的懷抱里!額頭重重磕在他結實的鎖骨上,鼻尖瞬間充斥著他身上濃烈到極致的、混合著汗水、柴火、野兔肉香和他本身那股獨特草木氣息的味道,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時間仿佛凝固了。
顧衡的身體在接住她的瞬間,僵硬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他寬闊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攬在她腰后的手臂肌肉賁張,如同鋼鐵鑄就的鎖鏈,隔著薄薄的衣衫,清晰地傳遞著那驚人的熱度和力量。蘇嫵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里那顆心臟,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和速度,“咚!咚!咚!”地撞擊著她的身體,那沉重的搏動聲震得她耳膜發(fā)麻,連帶著她自己的心跳也徹底亂了節(jié)拍。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灼熱的氣息噴拂在她頭頂?shù)陌l(fā)旋上,帶著一種壓抑的粗重。整個木屋的空氣仿佛都因為他身體的驟然緊繃而凝固了,只剩下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急促而混亂的呼吸聲,以及那擂鼓般的心跳聲在狹小的空間里瘋狂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