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蘇嫵徑直走向自己山底下那間木屋。
推開那扇略顯陳舊卻結(jié)實的木門,屬于顧衡的氣息撲面而來——干凈、冷冽,帶著皂角和一點木頭、硝煙混合的獨特味道。屋內(nèi)陳設極其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一個舊衣柜,還有墻角擺放整齊的獵槍和繩索,一切都井井有條,透著軍人般的利落與冷硬。
“咔噠?!?/p>
門在身后被顧衡利落地閂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和窺探。這個小小的空間,瞬間成了只屬于他們的、絕對安全的堡壘。
蘇嫵緊繃了一路的神經(jīng),在門閂落下的瞬間,終于徹底松懈下來。剛才在眾人面前強撐的鎮(zhèn)定和反擊的銳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憊和洶涌而至的后怕。
她站在門邊,看著眼前這間陌生卻又帶著他強烈印記的屋子,身體微微晃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顧衡轉(zhuǎn)過身,沒有給她任何緩沖的時間。他直接彎下腰,一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手攬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啊……”蘇嫵短促地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
顧衡沒有看她,抱著她大步走到屋內(nèi)唯一的那把結(jié)實木椅前,穩(wěn)穩(wěn)坐下。然后,他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蘇嫵側(cè)坐在自己結(jié)實的大腿上,一只手臂依舊牢牢地環(huán)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完全圈進自己寬闊溫熱的懷里,另一只手則輕輕按在她的后腦勺,讓她的臉頰能自然地貼靠在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他的動作強勢而自然,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守護。
蘇嫵的臉頰緊貼著他粗布褂子下溫熱堅實的胸膛,清晰地聽到那里面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如同最安心的鼓點。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昨夜到今晨所有驚心動魄的畫面、王春梅那惡毒扭曲的臉、圍觀人群探究的目光……所有的委屈、恐懼、憤怒和后怕,如同積蓄已久的洪水,在這一刻,在他絕對安全的懷抱里,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嗚……”一聲壓抑的、破碎的嗚咽從她喉嚨里溢出。
緊接著,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涌而出,瞬間浸濕了顧衡胸前的衣襟。她不再是那個在眾人面前伶牙俐齒、鋒芒畢露的蘇嫵,此刻的她,只是一個被嚇壞、被委屈淹沒的小女人。
她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里,雙手緊緊抓著他背后的衣服,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哭聲從最初的壓抑嗚咽,漸漸變成了放聲的、帶著無盡委屈和恐懼的痛哭。
“別怕……”顧衡低沉沙啞的聲音,貼著她的發(fā)頂響起。那聲音不再有剛才面對王春梅時的冰冷殺伐,而是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笨拙的溫柔和心疼。他環(huán)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她身上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都擠壓出來,用自己滾燙的體溫熨平。
他寬厚溫熱的大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極其緩慢地、一下下地,輕輕撫過她因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脊背。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與他冷硬的外表和剛才雷霆般的手段形成了強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