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晃接著起身準(zhǔn)備去沃盥,忽看到那錦盒旁擺著一柄匕首。
“這匕首……”方才結(jié)發(fā)禮時,用的并不是這一把,陸晃有些好奇地伸出手。
“別動。
”蕭晏清快步?jīng)_上前將匕首拿了過來。
能讓昭明長公主如此寶貝的東西,定不尋常。
“你們都先退下。
”陸晃沉聲道。
在場的侍女禮官們沒動,皆猶猶豫豫地看向公主,見蕭晏清擺了擺手這才魚貫而出。
“這匕首,誰送的。
”陸晃遲疑著出聲。
“與你何干。
”蕭晏清連正眼都沒給陸晃一下,轉(zhuǎn)頭要放到悶戶櫥的寶箱內(nèi)。
“蔣世子嗎?”陸晃雙手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
蕭晏清身形一頓,沒搭理陸晃。
公主對自己沒什么情分,陸晃心如明鏡。
可是個人,就會貪心,如今他得尚公主,竟不自覺開始期待,期待些更進(jìn)一步的東西。
“今日是殿下與我大婚。
”陸晃在“我”字上咬的格外重。
天下皆言昭明長公主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可只有蕭晏清自己清楚,她甚至難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可是,她怎么甘心呢?她回身看著眼前之人,這個左右自己命運的罪魁禍?zhǔn)字?,嘲諷一笑。
“那看來陸將軍也沒忘,這婚是你毀了裴蔣之約得來的。
”明德皇后出身河?xùn)|裴氏,原本她給女兒選定的駙馬,正是世交蔣氏本宗,東陽侯府的世子,同公主青梅竹馬的蔣洵(字允誠)。
蕭晏清是在譏諷陸晃,高風(fēng)亮節(jié)的陸家,也出得了他這般橫插一腳的卑鄙無恥之徒。
“所以,殿下便要在大婚夜弒夫嗎?”陸晃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鷹眼如炬盯著蕭晏清,步步緊逼。
“你真當(dāng)本宮不敢嗎?”二人相隔咫尺距離,蕭晏清只得抬頭與之對視,可她堂堂昭明長公主,不喜歡仰視別人。
蕭晏清“唰”一下抽出匕首,開了刃的刀尖虛抵在陸晃胸前。
“陸懷昱,你一個駙馬而已,死便死了,你死了正好給蔣允誠騰地方!”陸晃笑了,笑得眼睛都蒙了一層水霧。
“那臣,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陸晃突然發(fā)難,緊緊鉗住蕭晏清握匕首的手,往自己心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