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的關(guān)心,是計劃的一環(huán),他對她的心疼,也是謀劃的一步。
他一個一個陷阱踩,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蕭晏清看著陸晃的臉越來越黑,難得有些心虛地別開眼,支起腿從陸晃身上下來,坐到一旁。
“你問到什么了?”陸晃跟著坐起身。
“沒什么,你清醒得比我想象的早。
”這些自是不會讓他知道。
“是嗎?”陸晃又自嘲地笑了一聲。
忽而有股細(xì)微的熱氣噴在蕭晏清耳后柔軟的皮膚上,陸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殿下想知道為何嗎?”蕭晏清轉(zhuǎn)過頭,陸晃的臉就在面前,兩人離得很近,近得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花香、沉香、酒香,源源不斷在陸晃身旁打轉(zhuǎn)。
陸晃覺得實(shí)在可笑。
他頭痛欲裂、深陷迷幻,無論如何都掙不脫的時候,是這縷香氣托住了他、喚醒了他。
可偏擁有這香氣的人,就是給他下藥、讓他陷入迷失的人。
陸晃悵然一笑:“你不會知道的。
”害人者亦是救人者,因情陷落也因情解困,當(dāng)真對得起“真情蠱”的名字。
陸晃拉開二人的距離:“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洛白當(dāng)真戰(zhàn)死了?”陸晃拇指與食指指節(jié)相互摩擦著:“殿下為何突然對一個兩年前離世的人感興趣了?”蕭晏清沒出聲,只端詳了一會兒陸晃,然后推門而去。
不一會兒,換過寢衣的蕭晏清又推門而入,目不斜視地走進(jìn)里間,把床上余下的一床被子和頸枕抱出來丟在榻上。
“你睡榻。
”陸晃看看身旁的被子,又看看不遠(yuǎn)處的公主。
“還是說,駙馬想與本宮同床共枕?”蕭晏清目光流轉(zhuǎn)、嫵媚動人,“駙馬模樣俊俏,本宮也是……”話還沒說完,陸晃就冷著臉合眼躺下了。
蕭晏清立在那深深地看了一眼陸晃,轉(zhuǎn)頭走進(jìn)里間,吹滅了燈燭。
于是終于安靜下來了,只聽得宮漏的水滴聲漫過金磚地,檐角的銅鈴聲透過雕花窗,守夜的侍女垂首立著,影子被宮燈拉得很長……夜盡天明,燈燭的最后一絲光芒被逐漸升起的天光吞并。
宮人的腳步錯落,煨煮的茶湯咕嘟,椒房殿開始鮮活起來。
“兒給母后請安。
”“陸晃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端坐主位,眉眼舒展,笑意溫柔。
“都平身吧,”曲裾裙上金線繡著的鸞鳥隨她伸手的動作忽明忽暗,“你便是寧遠(yuǎn)侯家的二公子陸晃?”“正是。